瑞金拜年祭 | 论人魔的可兼容性（16-17）[含车慎入](4)

他将打开了一半的和约又收了起来，然后从打开的水晶匣中拿出了一本不起眼的小书。
才意识到金还在门口，格瑞有些讶异。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将卷轴放下，然后挥手示意他过去。
当金看到他手中翻开的书时，才明白为什么格瑞的表情那么古怪。
被垫在第一次人魔和约下的，是当时的魔王凯莉的手记。
“那个人类，是高尚的。”
手记如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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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传说，于魔族而言不过遥远异闻。
我等寿命悠久，却不知自己的起源。没有证据表明我们与人类或龙族同根。没有证据指向一位‘全能之神’的存在。
因此我知晓，那个人类没有任何特异的力量。一袭白衣的她，手无寸铁，徒步穿越了战火与泥泞，凭无法分隔海潮、亦无法撕裂大地的声音，打开了一条道路。那条道路引他至此。
她不知恐惧，不知妒恨，以从容谦卑之姿步入吾之王厅。
她不曾为自己流过泪。风中的龙息如此哀叹。她曾整日以泪洗面。只有毫无私心的圣者，才会有那样澄澈哀痛的眼眸。

她如抚过微风般穿越万难来此求一纸和约。她说自己希求和平。
此战本非我所愿，疆域被犯却不可不回击。然而，和平虽为魔族之愿，战争之潮已升至至高。我们可以选择心怀悲悯的人子之和平，亦可以选择洪水过后恒久的寂静。
于是，我给了那个人类七天的绝对自由。若她能在七日内说服我，我便会予她和平之誓约。
……
她做到了。
当第七日来临，我的朝臣向她献上珍宝，我的子女转身以藏泪水。她对于我们来说，年轻如婴孩，我却在太阳升起时，第一次感到了失落。我有预感。我将再也见不到我于七日间寻获的友人。
我与她签下了互不侵犯的永恒誓约。魔法与墨将之封存于两份卷轴之中，一份为魔族，一份为人类。
战争结束了。
……
战争结束了，却并非以原定的方式。
我的密探如行尸般踏入王厅，带来了她的死讯。
圣女回归了天空。人类如是说。
曾蜷缩于她身后，于那七日内不曾离开房间、不曾开口的三个老人，正于人类的城中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