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患时分 第十八章（3）(5)

“刺客，刺客。”
她的声音，他一下子睁开眼睛，伸手向前。眼泪夺眶而出，泫然流涕。
“游——”
面前是金黄色的花海，他失了魂般环顾四周，没有那那个人。
花海的中心是祭坛，那个米白色的石制祭坛被簇拥着，远远看去像沉睡在星海里，微风抚过，那片星星便会整齐的一同摇曳。远观便像如同轻轻拍上沙滩又退回去留出一点白的浪潮，是微小的起伏。
刺客抹了抹脸上的水痕，滑滑的。他没再去在意那种痛楚。他闭上了眼睛，凭着记忆与感受向前走去。伤痛在他心中慢慢的只留下一道一道的伤口，可他全身仍然像被水包裹着，沉闷、乏重、发冷，略过伤口时像涌入了什么将它们填充满了，让他喘不过气，行走也很艰难。但他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偶尔有了风，他便停下来，感受风将他也当做那一片星星般轻抚治愈。越是向前，他便越是能听见很多很多小小的声音，但一点也不觉吵闹——是谁在和他说话，却都是些零散的句子。
“——！”
“我叫——！那你呢？”
“你会，讨厌我吗……？”
“一直以来——都那么照顾和帮助我……谢谢——！”
“那——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不会，不会。他默念着，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
声音变了，从刚才幼稚的女声渐变为一种活泼，却带有点点阴郁的少女声音。
“请问，饮水机在哪儿？”
“这可是个秘密～”
“还是……你走吧……”
“勉，勉为其难吧！”
“要知道，一直防御躲避等待战机的这种方式真是蠢透了。”
……是你，一直都是你。
是你将我从黑暗和深渊中拉出，是你的声音让我清醒，是你眼中闪动着的希望和善良化作我的光轻轻落于我的心中。那一点点的光温暖着他的心，也让他发冷的身体感到一丝仅有的暖意。于是他贪婪的将那一缕光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他想象着光会挣扎，会拼命想要挣脱，他的目光黯下几分。事实却是光安安静静的趴在他怀里，没有任何想要逃开的意思，甚至还有点想要依赖他的意味。
他很清楚，就是他希望和渴求的，而现实只能相反。他不敢奢求，反在幻想里享受到她的温度便足矣。
刺客停了下来，睁开眼睛，站在巨大的祭坛下。祭坛高大，但并不是直入云天，反而是微微仰头就能看个全景。没有太多威压和仪式上的状阔，也没有他上次来时的矮小与破损，祭坛石柱上淌若着红色的血污，地面是冷热兵器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