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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当道》31(2)

原来那重重刀剑,都是他的主上安排好,用来对付他的!
哥舒只觉满腔血瞬间结成了冰,似乎整颗心都被冻住了,然后瞬间又腾起滔天的烈火:
他从来没想过,宇文护会要他的命。
但满腔愤恨还没化作怒吼斥骂,就被刺来的刀枪剑戟劈面斩断。
哥舒半生戎马征战无数何惧刀剑,一偏头就抄握住扎过来的枪杆,顺势抬起一脚,把武士踹出老远。但他还没来得及项往宇文护方向跨出一步,就被远处一箭射中了胸膛。
明晃晃冷森森丛列的长刀,掩着一排张弓拉满的箭手。弓上弦刀出鞘,层层包围,即使要猎杀的,只是手无寸铁的一个人。
转瞬间他胸口又中一箭,剧痛中哥舒站立不住跪倒在地,鲜血淌下嘴角时,刀剑也架上了后颈。他终于听到主上开口讲话,赠他一句“一路走好”,那脸上霸气不再,却满面笑容,锥心刺目。
哥舒心中涌起强烈的恨意,怒发冲冠时他不顾刀剑夹颈奋力站起,左右士兵始料未及压他不住,只身后一执杖武士反应奇快猛击其后颅……哥舒被打得后脑半边塌陷,终于圆睁着双眼倒下,直到断气,也没见他的主上,为他掉一滴泪。
他若有魂,不知奈何桥上轮回井边,是会大骂宇文护寡义,还是哭自己愚忠,亦或是依旧把一切灾厄事,又归罪于无辜的齐衡?

《权臣当道》31


哥舒的忠心毋庸置疑,可他其实并不善于揣测主上的真实心意。也是宇文护外恃威势内里多疑,御下假宽实则严苛,多施财帛少以信任,能与他商议机密心腹事的人本就极少,现下又被他亲手折了,差不多是最放心的一个。
击杀哥舒时,宇文护不是不心痛。这个人从小陪他到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能透露些许真实想法的人,除了五弟宇文宪,也就是他了。
哥舒流的血不多,却比以往每一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沙场,更让宇文护印象深刻。他感到断臂的痛,可除了“一路走好”又没别的话能讲……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去害齐衡。
哪怕你是给我下毒,我都不会要你的命。
我放在心尖上的人,那天吐了多少血……一盆一盆的血水,吓得我魂儿都要飞了……
宇文护一边心里难受,一边脸上微笑:我晓得老天没有把他带走,是给我悔过的机会。我实在欠他太多,不知我自断臂膀,能不能消减一点他心中的恨意?若是他能高兴一点,少怪我一分,就连这江山,我也可以不在乎。
他陷在假想之中,念着心上人美好的眉目,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等下辈子见到哥舒你的面,我再跟你,陪个不是吧!

《权臣当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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