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当道》24

顾廷烨的死讯，像是砍在齐衡心头的最后一刀，直接把他对宇文护有朝一日赤诚之心或许还能活过来的那点幻想，给挫了骨，扬了灰。
他没得到可以离宫回家的消息，就留在偏殿里等宇文护来，或者叫他过去——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对可能将承受那个疯子所谓的“恩露”的这种惩罚方式，他竟也可如此刻般，内心毫无波澜。
第一次被逼迫时，他震惊，愤懑，害怕，感到耻辱之外，尚还有几分羞赧……也许是因为对方，毕竟曾是他心悦之人——多年未见，若是宇文护因爱成狂……可后来身心俱痛，他感觉不到任何一点儿来自宇文护的爱意、或是疼惜；父母惨死时他不再有什么幻想，可是一为母亲要他求活，二来他真的没有脸面，去见九泉下列位祖先；逼宫失败后，他觉得自己是如此蠢笨低贱，以身作饵，一无所获也就罢了，竟还搭上又一条亲人的命……
齐衡不知道宇文护到底想要什么：
他并不稀罕我的心，不管是报国之志还是同窗之谊。
在他眼里，我大概和此刻在他面前献艺的舞姬也没什么区别。
不，我或许比他们贵重一点，所以糟践起来，格外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