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五幕上 第三章(3)

“话说，你是怎么找到我，又是怎么知道我视力问题的呢……”司马良朔终于抛出了疑惑。
“你知道在黑市里，做什么生意最赚钱吗？”秦明反问道。
司马良朔挠了挠白发，默不作声地摇头。
“情报生意。”吴化回答道，同时仔细地端详着斗笠，“在黑市里，什么都可以成为商品，什么不起眼的消息都可能被花大价钱买下。秦大小姐，我改主意了，报酬就要这条丝绸吧。”
秦明先是楞了一下，才稍加严肃地回答：“吴化阁下，那的确是上好的丝绸，但小小一条和谈好的价钱相比，您未免太亏本了。”
“我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吴化一边咬了咬烟枪，一只手伸进了斗篷。“这次可是我在主动开价，希望你好好考虑。”
“明白了，祝阁下事业顺利。”秦明接过斗笠，细心地裁下丝绸，似乎有些不舍，但还是递给了吴化。最后，两人以握手表示交易圆满。
等吴化走远，司马良朔才开口询问：“秦明，那条丝绸……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倒也不算贵重。”秦明戴上斗笠，微微仰头望向司马良朔，直到视野里垂下一抹纯洁的白。“只是丝绸的颜色，和良朔的头发一样啊。”
司马良朔脸颊一热，竟有些想哭的冲动。他把视线扭向一旁，借着眼镜外的余光，只见一条白色的丝绸，从远处的人影手中飘出，如雪一般，摇曳着坠下，消失在模糊的视野中。

算了吧，吴化就是这样的人。不过，想从漫天的雪中找一条白色的丝绸，也和大海捞针无异……
“良朔，一起回中原吧。”
风缓了，雪停了。
“不，现在还不行。”司马良朔坚定地回答，“你太优秀了，现在的我配不上你。请等我，等战争结束——到那时候，一个引领边塞军胜利的大侦察官，凯旋而归，满面风光地娶媳妇，过上由边塞军缔造的和平生活……”
“呵呵，男人真是傻啊……净喜欢做白日梦。”秦明忍不住笑了出来。
天，逐渐放晴。
“臭男人，不管你是功勋加爵还是半死不活，要记住——有个傻女人会一直等你。”秦明到最后几乎是在喊了，“别让我又等上二十年啊！”
隆冬，白雪皑皑，风和日丽。
“回中原后，我会补上白丝绸，等你回来了再取下来。眼镜可是易碎品，一定要小心保管，明年我还会来给你换一副——战争没有结束的话，我每年都会来。”
其实，今日未曾下雪，亦未曾刮风。
“不要死，也不要因为战争丧失了人性……希望你回来时，依旧是那个我认识的司马良朔。”
天气真好啊，好温暖。
司马良朔仰头朝天，幸福之情溢于言表，泪如泉涌。
“不会，让你久等的。”
入夜后，侦察官拜访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