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五幕上 第一章(2)

“你果然还活着，司马……”白烨哽咽地说，“一定是你。除了你和吴化，我没给任何人看过我画的草药，因为我画画的技术非常烂……如果不是你，根本不可能根据我的画辨别出正确的草药……”
“……白烨。”司马天淳似乎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和风真小啊。”
“中原已经没有和医了。我们就在这里，一起……让和医复兴吧。”
“对不起……我已经不想再跟和医扯上关系了，我只想和家人一起安稳地生活……”司马天淳咳了两声。
这点轻微的咳嗽声立刻被白烨捕捉到了。
等一下，难道说……为什么司马会……
“喂，司马……”白烨咽了口唾沫，冷汗滑过脸颊，瞳孔止不住地震颤。“我记得当时在，下暴雨。你……是在淋着雨采药吗？”
司马天淳没有回应，继续干起农活。
“即使在淋雨，你也始终没有摘掉假发吗？”白烨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咬牙的咯咯声隐隐作响。
没有回应。
“你……你可是和医！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身体——”
“我不再是和医了。”司马天淳的咳嗽声打断了他，“这顶假发是我作为普通人的证明，是老哥的夙愿……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取下它。”
“但是！你现在的身体怎么经得起折腾……”白烨几乎哭了出来，“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制作了毒药，你也不至于这样……”

“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做，诸葛也会逼其他人做的吧……”司马天淳的声音越发沙哑，“我能把握自己的身体状况，你不必担心。”
原来是你做的毒药吗……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听说呢。虽说医术不应被用来伤害他人，但能在被胁迫的情况下做出不会致死的药，算是做得不错了。
直到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还能说话呢……尽管能说话的时日也不多了。
“司马，我还是希望能让和医复兴。”
“……你打算怎么做？”司马天淳停下了手中的劳作。
“也许我们无法在有生之年见证，但还有下一代。”白烨的语气异常坚定，“请让我以和医的身份，将毕生所学的医术悉数传授给您的孩子。”
“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良朔才作出回答，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嗯，咱们就尽量不要频繁碰面吧……中原的和医已经死了，在这里生活，至少要先抛弃名字吧？不要叫我司马了……”
“没有名字了吗？”白烨苦笑了一下，“看来，生活会变得异常艰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