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6)

这倒是很有纨绔子弟家庭的风格。
“今天要大扫除，所以其他店员和顾客都回去了，我刚干完手头的活就看见鹰宫同学你来了。”
“而且…”
他顿了一下。
“今天我们谈论的事，我不想被别人听到。”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谨慎，但是这是正确的。我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紧张的心情也随着舒缓了下来。
“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了，鹰宫同学。”
他的表情失去了之前的活泼，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再次点头。
“杀害你母亲的凶手已经追查到了。”
“但是很抱歉。”
我心里一紧。
“他们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北原的下一句话就给了我最沉重的一击。
“在你母亲死去的第二天，有人就在郊野的森林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场面非常的… 嗯…血腥，推测应该是死于大规模的帮派火拼。”
北原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我，那是一份关于案件的详细调查，写明了罪犯的生平，职业，以及尸检记录，还有一张模糊不清，看上去好像是案发现场的照片，旁边都敲上了印章，确实是官方的记录。
但是我只是空洞地凝视着桌面。

从一开始就宣告了我的复仇没有任何意义。
真是个残酷的玩笑。
我立下复仇誓愿的那天，我的复仇就已经化为泡影；我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努力，换来的是一场梦境一般的虚无。
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北原口中的“死相凄惨”。
尽管我没有亲手完成复仇，但是那些混蛋应该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吧。
希望他们能在地狱里好好享受。
我站起身，说服自己将复杂的感情暂且抛之脑后。
（谢谢你，北原同学。）
发送出这样的文字。
（但是，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能先离开吗？）
北原点了点头。他的脸看上去要比我更严肃。
“鹰宫同学…我很抱歉。”
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道歉呢？
他也许正在努力体察我的心情吧。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我握住咖啡店的门把手，用力拉开。
潮湿的气息和雨中独有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如同要净化腐朽之物一般从我身旁吹过，涌进身后的大厅。
这么干净的气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感到难以呼吸呢？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鹰宫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