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伦敦桥（短篇）(4)

“我只看到你让他越陷越深。”
“你根本不懂！你这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你根本不懂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就是个笑话。”
“‘我看不懂你了，夏洛克’——我这么说你就满意了吗？”
“满意得不能再满意——满意到曼哈顿的野鸽都要为你拍手鼓掌。”
“横冲直撞要有个限度，夏洛克。说白了，你觉得他对你来说重要——但你对他来说重要吗？现在我只想把你的自负再按到那边的草丛里摩擦。”
“他在信里写了。”他低哑着嗓音自辩，“遇见我以后，几乎有那么几个瞬间‘快要忘记了那个罪孽深重的计划’——这还不够有说服力吗？”
“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愚蠢的夏洛克还在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呢——真是矢志不渝的好演员。我快要感动地落泪了。”
“你那是难过。”他指着对方脸上的水流，咬着牙根，“你在难过——难过地流眼泪。”

他看到对方终于不再反驳，而是抬起头闭上眼睛。他们沉默着，空气突然安静了，只剩远处伦敦桥下“扑通、扑通”的入水声”。
“别说了，夏洛克…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做什么都没有用。别徒增烦恼了。往前走吧。让他自己掌舵吧——说到底，你也只是个过客。”
眼前的昏沉忽然被一股温度和熹微的亮光替代，夏洛克缓缓从闭目睁开眼——是一双手，一双熟悉的手，罩在他的面前，缝隙里透着伦敦桥下河水亮晶晶的波浪。
“在想什么？”身后传来声音，“怎么在这里？” 夏洛克坐在原地不敢动弹。他的双脚因为久坐已经陷在了泥地里，现在正湿漉漉地透着泥水。“你…你去哪儿了。”
“嗯，我吗？”他想了想，轻巧地回答，“去伦敦桥上看了会儿风景——今天的夕阳特别好，我想起了我落水后醒来的那天，还有纽约的野鸽和风景。你知道吗，在桥上可以看见岸边的樱草花，已经长出颜色了。我还在想多久能盼到热闹的船旅季。啊，还有，风可真是不小…夏洛克，你在哭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