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瑟和且柔（二）【赵瑟瑟and容齐】(2)

可是现在来看，卓文君后来若是没有挽回司马相如，那她为司马相如的付出不就是别人口中的一场笑话了吗？而她才是聪明人，她让那个男人为她心软，对她愧疚，至于爱与不爱，或许早已经没这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能向世人承认她错了，她当初不该一意孤行。若是她没有挽回司马相如，那这“当垆卖酒”或许就不再是流传下来的美谈而是人们私下非议的笑话。赵瑟瑟啊赵瑟瑟，枉你自认聪明，却连这个问题也看不明白。
仔细想来，红拂女与卓文君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慧眼识珠，只是这世间的男子当李靖的太少，而做相如太多。“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世间男子大多认为自己是那等待风云便扶摇而上的金龙，可却很少有人承认如果没有那风那云，或许他依旧只能做那待在水池里任人宰割的鲤鱼。
这世间对女子何其苛刻，女子嫁人犹如赌博下注，赌对了是红拂女，赌错了，下场好的是卓文君，下场差的便也落到《氓》里“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的地步，而我是恐怕是最惨烈的一种，一身鲜血，满身罪孽。

我走在路上回想着我的前世今生，前世执迷不悟，浑浑噩噩，重来一次却依然看不清楚前面到底路在何方。
我想起赵家曾延请名师在族中教学，我的恩师乃是当世大儒，那时庭中受训，我是姊妹中最得他青眼的人。他抚摸着我年幼的额头说到:“小姑娘好生聪慧，只是可惜了”。
年幼的我问到:“师傅，为何要可惜？”
他答到“太过聪慧，反而不好，须知过犹不及，这世间向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如今想来，师傅可能说错了，我确实在人生当中遍体鳞伤，可哪怕重来一次，我依然活得不明不白，毫无长进，论手段，论心机都及不上李承鄞，实在担不起这聪慧二字。老天爷啊，我到底该怎么办？这世间众人，为何却偏偏要我再来受一次这人世苦楚。前世我已经害了赵家满门，这辈子我能摆脱这命运吗？还是像刚才在街道上，不管我如何下意识避开李承鄞可却仍然会遇见他，重复上辈子的桥段。
“嘶”，我突然觉得头好疼，只一抬眼我便看见了曲小枫。“啊，赵姑娘，是你啊，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都怪我不小心才撞到了你。”她看上去很是懊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