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现场探秘(2)

”
狐光得知死者为车夫赛造父，并且还死得这等离奇，不禁大感意外。这赛车夫长得虎目大耳，满脸络腮胡子，身长约九尺，一副虎豹之体。据说他膂力过人，曾经轻易地将一个装满水的大缸举过头顶。赛车夫这人行踪隐秘，在府中居住的这一年多时间里，狐光也只在左廷尉外出及府内宴会时见过他的身影。但由于性格慷慨豪迈，府中之人也都愿意和他结交。
此时方才五更末，尚未到可以报官的时候。狐光便道：“中行管家，小生是否可以前去赛车夫的下处查看一番尸体，说不定能有所发现。”这一年多以来，左廷尉始终待他如初，不曾有丝毫怠慢。因此，他也一直在寻找可以报答左廷尉的机会。
中行仲子闻言，面露为难之色，但又转瞬即逝，脸上笑容重新出现，缓缓道：“这倒并没甚不可，只是现场过于血腥，就怕先生不忍观看，而且命案现场不宜翻动，否则明早官差前来也不好交代。”
听完这番言语，狐光郑重地保证道:“中行管家安心，小生只是在周围查看，决不会轻动房内任何物事。”
中行仲子闻言，也不好再加阻拦，便让一名仆役领着狐光前往赛车夫房间。他们脚下的这座廷尉府邸规模十分庞大，因为自从廷尉左京入住以来已经历了三次大的扩建，这三次扩建分别在原来的基础上向南、西、东三面扩大原来面积的一倍有余，新建起的府邸设计十分巧妙，尤其是道路蜿蜒曲折，狐光自己便好几次在进出时迷失了道路，每次都是多亏了仆役将他从迷宫般的路径中引出去。狐光也一直好奇，仆人们又是怎么把这么复杂的道路记住的。

正思虑间，仆人已经将他领到了赛车夫房间门外，只见门窗紧闭，根本无法从外面窥见房中任何情形。狐光用力推门，门却无法打开，看样子确实是从里面被反锁了。他又试着去打开窗户，结果门两旁的全部窗户也都纹丝不动。
既然如此，那么那位仆人又是如何得知赛车夫死在房内的呢？
看到狐光面露疑惑神情，引路的仆人道：“先生，小人刚来时这里也是现在这般模样。”
狐光一怔，急忙问道：“你便是那位前来叫醒赛车夫的仆人？”
“正是小的。”
“那时候的具体情形是怎样的？”
“那时小人奉中行管家的命令前来叫醒赛车夫，但是来了之后一直敲门里面却怎么都没反应，小人便试图把门推开，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住了。我担心是赛车夫睡得太死，如果将门强行推开会受到责怪，于是便捅破窗户纸朝里面张望。小人原本也不指望能发现什么，但结果却让小人大吃一惊。里面的蜡烛并没有熄灭，我借着烛光看到赛车夫四肢展开仰卧在床上，头也向门口这边歪斜，脖颈处被什么利器划出了一道口子，脖子上一大片黑色污渍，小人当即便感到事情不妙。更让小人震惊的是，细看之下，我发现赛车夫他……他的双眼居然是睁开的。”说到此处，这位仆人似乎又想起了当时的情形，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