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6)

她关了鞋子的飞行功能，小心地一步步走到少年身旁。
“喂……你，你没事吧？还活着吗？”晴空蹲下来，皱着眉头望着他。少年没有回话。她拿出另一个扫描仪，扫了扫少年全身。万幸，少年的生命体征还比较正常，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暂时昏过去了。
晴空反手拿出一瓶治疗药剂，掰开他的嘴往里头灌。少年咳了好几声，但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不过，他身上的伤——大部分是树枝刮伤的，还有一个深深的爪痕——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痊愈。
“总之，就先等着吧。”晴空叹了口气。
04 午前
当少年醒来时，第二天的太阳正在地平线附近徘徊上升。他迷茫地望着树叶间露出的天空。
“这是……哪儿……”
他的记忆忽然回笼，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于是瞪大了眼睛，一跃而起，身上盖着的毯子也掉在了地上。他一扭头，就恰与晴空对视上了。
“哟，醒了？”盘腿坐在地上的晴空把手里的书收回储存器，回身拉过自己的翅膀轻轻抚摸着，面色有些疲倦，“我可是一晚上都在看着你哦，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一下？”
少年低头望了眼原本爪痕所在的地方，抿抿唇，开口道：“……谢谢你，晴空博士。”

“你认识我？”
“没有人会不认识吧，”少年扯出一抹笑，“最年轻的博士，高人一等的天才少女……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晴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又道：“你对我的语气暂且不提，对我的感谢只停留在口头上的话，我可是不会满意的哦。”
恶趣味地看着少年的脸色变黑，晴空咯咯一笑，从地面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你想要做什么？”少年后退了一步，明显有些警惕。
“也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惜从都市坠落也要来到地面呢？”晴空望向云层，那里已经没有了云端都市的影子——它依旧正常运行着，移动着，去到了看不见的彼端，“对都市生活不满吗？云端之国对平民的补贴和福利可是人人夸赞的呢。还是说被人甩啦？年轻人不要这么想不……”
“不是因为这些。”
晴空敏锐地察觉到少年语气中包含着的沉重意味。她噤了声，转过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少年。少年垂着眼，面容尚稚嫩，却仿佛被无限的愁绪所包裹。她微皱起眉头，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占据了这一小方世界。
少年突然动了。他朝某个方向走去。晴空收起东西，也默默地跟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