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三.关于冰雪栈道上的交谈(3)

“果然你最懂他们。”
“但凡有些军事头脑的人都会这样做。”斯坦顿格面露鄙夷的神色，“不过我不会。最优选择其实是把迷雾谷地军团的全部兵力从比西乌斯山以北投入进战场。那样虽然会直面最强烈的抵抗，获得的回报也不小：就是攻破防线后直捣布列斯特城。”
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贝尼格森这个计划在他自己心目中算得上是激进的，然而实际上有些过于保守了。拖的时间越长，胜算反而越小。因为随着时间推移，普通士兵的作用将会快速下降，而魔法师的作用逐渐凸显，以至于到后期全是双方的魔法师在进行拼杀。因为时候一到，魔法师协会自然会增援，而莱茵的底牌也会全部显露。在此之前的常规战斗，只不过是在试探而已。而有什么比花费较多的牺牲来换取试探期就解决掉对方价值更高呢？当然没人能确定到了即将亡国的时候布列斯特不会提前请求援助，但真到了那时，只需要拖住援兵，哪怕只是一段十分短暂的时间，便可获取胜利。”

“当然，实际情况没有这么简单。”
“是的，这也是贝尼格森没有选择这个计划的原因。根据陆军部的常例，这个思路绝对有人提出过。他们一直是这样，每个人都提出思路，提出建议，但是最后总是部长自己用自己的计划。”
斯坦顿格望了望蜿蜒曲折直通天际的冰雪栈道，和栈道之上的黑色长龙，继续说道：“这样做还是能每次都成功的秘诀就在于，一位天才的指挥官。”
然后是漫长的沉寂。只听得见下方山谷军团士兵的脚步声。
“有人说，陆军部长只需要做一个会用人的主子，优秀的指挥官和精锐的军队就是他座下的爪牙和走狗；这种指挥官一般就是参谋部里的人，这精锐的军队莱茵帝国多的是，所以莱茵帝国的陆军部长是整个北大陆最舒坦的。他这句话，放在现在对，放在二十年前就不对。我出任参谋长的时候，莱茵陆军还是一支正常的军队。我们对希望建功立业的人说，拿得起武器的人才是你功名事业的基石；我们对渴望战斗的勇士说，不弱于你的人才是你真正的对手；我们对因被侵略战争流离失所的乡亲们说，那些有能力面对你们的人才有责任承受你们的怒火。彼时莱茵帝国还是跟其他国家实力对等的国家，但我们的军队虽算不上秉持正义，至少还是有信仰，有人性的。我们只与拎得动刀扛得动枪的男人拼杀，从不伤害妇女、老幼、病残。可是，这一切从某一天开始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