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白的完美构想(4)

“对了，听说你最近在构思一幅新画?”好友放下茶杯，抬眸扇睫望向女孩，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中似有星辰蕴藏。“对。”与对方的激动相比，女孩面不改色尤其镇定。
“好期待啊！我们的天オ画家这次又会有什么样的佳作呢？到时候一定第一个邀请我来看啊！”好友托腮笑得格外甜美，像四月份甜而不腻的太妃糖。
反应太普通了。那之前看似足以融化万物的笑容，此刻却温暖不了女孩的心。女孩不满地撇撇嘴，却恍惚间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收获的回答到底是什么。总之不是这样就对了。
刚刚的问题不应该这样回答……那个也不对……这个也不够完美……不停给对方回答暗暗打分，得到的满意度普遍不高。女孩只认为是对方太过愚笨，无法理解自己传达的意思，而并不觉得是自己要求太高了。
“真是遗憾啊。”她沉声脱口而出。
“遗憾什么?”对方探出半个身子，好奇地问道。
“搞不懂，有时候连自己的思想也都不懂。”女孩自顾自地说着，向身后靠背一仰，冷静抛出鱼饵，沉着的渔夫般眯眼等待着鱼儿做出反应，“更何况，我的朋友呢?”
话音刚落那瞬须臾，对方明显愣住了，搜刮着肚中词藻该怎样做出回复。瞳孔中倒映的人按捺住迫切，躁动不安的心脏怦怦直跳，干万条丝线拉扯着，组成的细网拦截着猜测到的所有可能性。心底的声音无限放大，只有自己一个人听见罢了。

说出来，说出来你的看法，你的观点。
“啊……原来是这样吗……”
线崩网漏，她听见有什么东西断了的声音，又像碎成了千片万片而无法补救。壶里的水还在咕噜咕噜冒泡，可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原以为那个疯子的称呼是他人评价呢，回想起来居然是自己亲口承认的事实。可笑荒唐的情节，使得女孩嘴角微微上扬，最后在空荡无人的马路上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佳作啊……”抹去笑出的泪水，高跟鞋踩地的清脆从脚下来，谱写了一曲满意的乐章。
“我的挚友啊，是我赋予了你，崭新的生命意义。”她拾级而上，逐渐步上艺术馆顶楼天台，“可是，只让你一个人光鲜亮丽，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啊？毕竟，我可不想让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玷污呢。”
手捧一束令人心醉的鲜花，仔细观赏无法自拔。朵朵罂粟比牛乳洗涤过更要洁白无瑕。微风挑逗起发梢，轻轻拂过脸颊，像是在邀请她。
“那就亲手毁掉吧。”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今日在xxx小区某住户家内发现一具女尸。死者颈部有青紫色勒痕，手腕等多处地方有很深的划痕，现场血流满地惨不忍睹。目前警方还在调查中……”

大街小巷的屏幕上播映着主持人的报告，可是女孩早已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