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白的完美构想(2)

画中的背影似乎是女孩熟悉的人，也说不定是她自己。略带迟疑地伸手抚上，指肚恶作剧般轻轻按压着人影部分。随风摇曳的花丛中，那画中人微微偏过头。清晰了，逐渐清晰了，她看清了那人的面庞——
帽子瞬间从手中滑落掉地。
千万朵罂粟在放声歌唱。与其说是高歌，不如厉声尖叫来的更准确些。一股子如潮水般涌入脑中，灯光高频率的闪烁，像是提醒着即将到来的危险。女孩慌乱地蹲下身来去捡帽子，却怎么也抓不住。痛觉回到手心，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天旋地转。无数个镜头似电影倒带闪过，快要刺破的耳膜和混乱的大脑同时传来的疼痛让人措手不及。
“艺术家全是疯子。”
一句不着调的话语直通大脑，那把清凌凌的女声如此熟悉，却又因格外清楚而显得陌生。她听见心中的声音在狂喊:“不是这样的！”
乌云密布，狂风怒号，晴朗的天空被涂上了浓郁阴暗的色彩，灯彻底灭了下来。
“当当——当当——”
高跟鞋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不同于开始的有条不紊，变得短暂而急促，像深陷深渊之人的挣扎求救。
“咣当！”
是画掉了吗?女孩扶墙爬起来环顾四周，都好好挂在墙上呢。是打雷了吗?

手不由得攥紧衣角，飘忽不定的目光落在那画中的女子身上，条件反射般的恐惧侵入身心。
“艺术家全是疯子。”
又是这个声音。不要再重复了！她仓皇而逃，有无物品落下此刻已经不重要了。高跟鞋也在跑，震碎空气与时间。她不时回头，生怕下一秒有人就从后面紧追上来。
画中的人是谁啊?
恐惧慢慢离身体，只剩单调的疑问的空洞。那幅面庞在记忆中又模糊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跑啊？
倚着墙壁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抬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推开那扇玻璃门，洁净的空气全部压入肺部，有些生疼。
大片艳红浮现于脑海，仿佛有什么强烈的情感缺失了。她抱头努力回忆，捕捉到的信息却只有不存在的空白，偶尔零星的字句游过，到嘴边全都化为虚无。她的手上移，碰到了什么东西。
帽子，是她的帽子。她将其在手中翻来覆去仔细确认。什么时候捡回来的?还是根本就没有掉过?片刻的不真实感又产生了她是否戴着帽子出门这样的质疑。
阖眸听风冷语，不属于自我意识的语句滑落:“我明明对你那么好……”
单调的音节，下一瞬就忘记了这句话所发出的对象。盯着玻璃门只剩潜意识，浑浑噩噩浏览贴在门上的无意义的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