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白的完美构想(3)

“你真的忘了这一切了吗?”
“你希望看着亲自拥有的再度失去吗?”
“你难道想让以你命名的罪与爱都变得亳无价值吗?”
墙角处的黑色影子蠢蠢欲动，似乎尽力勾勒出画中的背影。一连串的提问打破了最后的耐心。
“别说风凉话了！”女孩低声怒喝，“别对我进行这样奇怪的说教！”
躁动不安的情绪随冷风平复下来，透过玻璃门看见室内的展厅，灯光依旧明亮，那幅画仍好好的摆在最明显的位置。并没有多远的距离，刚刚却像千沟万壑遥远。
走过去，走过去。心底声音怂恿着自己做出什么，夹杂着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短短几步再次回回到画前，她倏地拿起画往桌角一砸。保护画的玻璃膜顿时被摔的四分五裂。警报声响彻耳畔，是否真实已经不重要了。她掏出口袋里的美工刀将画割碎，干脆又利落。
想起来了，所有都想起来了。她现在已经能理解那句话了。与其说什么“艺术家都是疯子”，不如说她自己这个“艺术家”是“疯子”。
记忆重新拼凑填补空虚，被极致完美的画作掩藏的真相，即将揭开谜底——
“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对吧？”
“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不告诉我呢？”
“她是你新交的朋友？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为什么你也和他们一样？咱俩不是最了解彼此的吗？”
“……你刚刚口中所说的，真的是你心中所想的吗?”
“够了！”
“你敢像我一样发誓，和对方会一直不离不弃吗？告诉我，告诉我啊！”
明明是“最好的朋友”，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不对……不对……”空洞的麻木彻底扫去之后，浮现脸上的是更为复杂的情感，“还不够真诚，还不够。”
高跟鞋重重落地，逆着阴云，踏碎满地灰晕。
“今天叫我来又有什么事啊?”好友悠闲地端起茶杯，凝视着绶升起的袅袅热烟，和鱼苗般在茶中沉浮的茶叶。
为什么要用“又”？平常不过的话语在女孩心里忽然放大数千倍，单挑出一个字做文章，试图找出那万分之一的瑕疵。避开对方的目光，盯着桌布一角淡淡道回应道。
“探讨艺术。”
“啊，艺术吗？这么高深的话题啊。”手腕略调角度，直至正好可以瞥见反光的对方倒影。女孩自认为，这样既可以观察对方，又不显得明目张胆。好友显然是没注意到，也对，她怎么会真正了解自己的想法呢？这从一开始就是命中注定的了。心中筑起重重防线，不再允许他人踏进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