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拾贝】沦亡半岛(15)

道海抚掌乐道，伺候我们的小童躲在房间角落一声不吭，不知是被道海突然的“哈！”吓到、还是被他讲的故事吓到。
“小田原的死，于国于民都是天大的利事，能成这番伟业，纵使头断血流，再无遗憾。”
道海感慨。我也附和他说：
“可不是么？两千万白衣同胞，若都能抱以这样庄严的觉悟，一定能把倭子赶回海里！”
待我说完，道海的神情变了。他脸上那抹喜色消于紧抿的双唇，眼帘低垂，窘迫的目光和他接下来所言一样难以琢磨；
“朴兄，你爱这个国家么？”
“当......当然，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同胞志士们为了独立自由所做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说起来自惭不已，栖身古寺的时间里，我冷静下来反思过去，便开始怀疑一些本不应被质疑的东西。”
“是什么？道海兄，你和金权，以及无数以身许国的无名刺客们将生死置之度外，怎么还会有困惑呢？”
“这样的牺牲是永永远远都不够的。一个小田原死了，第二个小田原就会再来。刺杀不是什么高明手段，如果未来有个新社会，你我口中的'仁人志士'理应活到那时候，作为政治家、科学家为新社会做贡献。而今一命换一命的刺杀，不正说明了我们在对抗一个不用最卑劣毒辣之手段就无法与之相搏，甚至如此都没有胜机的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