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八）支线任务(2)

垃圾场无电力供应。曾经有人不知从哪拉来一根电线，后迫于周围的压力只能一起黑灯瞎火，美其名曰早睡早起，自然规律。
朦胧天光从上而降，逐渐有人从狗窝一样的棚子里出来。这里的人虽然生活坏境不好，见识颇广。偶尔路过几个注意到吴铭，仅投来同病相怜的目光。他现在像个刚被解聘的安保人员。为了轻便抛下了外骨骼，身上仅有的空气压缩枪拿在手里。正是如此，暂时无人招惹。
如果组织还有人剩下，藏在这人迹混杂的地方最好不过。然而在这里找人，可谓海底捞针。好在，人虽然多，面积却不大，大多数偷渡者都有自己的谋生手段，大半天花在谋生，在外奔波，只需要等到人差不多离开，再慢慢寻找，好歹有点收获。
于是他绕到一处较为突出的塑料堆后，找了一截伸出的水管坐下，掩藏在阴影里，焦虑而无所事事地观望人潮嘈杂、拥挤地各级分流。这些睡眼惺忪的人咒骂着前进，他也好像原本就是一个影子，诞生于阳光之后。
不知是时间缩短了，还是混乱的秩序效率比想象中高。不多时，眼前只剩下了满目无主的塑料窝，恍如废土一般。
吴铭懒洋洋地起身，从冬眠中回归现实，不情不愿、无能为力、思绪混乱但又不可抗拒地开始寻找。
升高的温度和不透气的建筑使周围的气味既闷热又难闻。不多时，太阳直射的地方已出现了被热量扭曲的空气。被它们包围，周围的一切明亮逼人、模模糊糊，却令人昏昏欲睡。

这种条件，都市传说基本是人类自身错觉而来。因此吴铭在听到附近有发动机一样沉重的呼吸声——在怪谈中是一种紧跟人类身后的四肢爬行类人影子——的时候，只是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并向之靠近。
传闻这种生物具有夜行性，白天出现不符设定。不管是都市怪谈的真实情况还是呼吸声的来源，既然不妨碍自己，吴铭都会顺便稍微探究一下。这算是他身上难得一见的活力之处了。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座立在烂木头堆之上的棚屋群，侧壁用纸板加固过。顺着木头堆，从第一座往下，屋子的顶部逐渐不分你我，偶有共用或是互相侵占，地形比较复杂。好在，声音的来源听起来在那片地区边缘，利用地形可掩护自己靠近。
吴铭最终决定冒险，能瞥上一眼也好。
他先放低重心，小心地攀上木堆。木头之间的摩擦力不足以固定，并且为了避免发出声音，速度相当慢。但漫长的距离没有打消他的好奇，也没有令他变得焦躁。到达第一目标。贴着纸板移动，以下的区域阴暗起来，支离破碎的板块挡住了上方的阳光。
声音就在前方，通过两边的墙壁从深处传来。
太暗了，看不见是什么。
吴铭犹豫着，贴墙继续深入，墙面一边出现豁口。光照进来，一截斜着的断木旁边，伏有一个喘着气的黑色东西，底部延伸出了一条末端绕起来的粗曲线，油光水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