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拾贝】蝴蝶与(3)

上帝们屏息，在演员的带领下，一同奔赴他一手打造的盛大梦境。
我坐在他们两位中间。左右两边的人都在梦中。
忽地，我发现，他们入梦的方式是不同的。有些人是被带入沉寂的黑暗，有些人是走入明晰的黑暗。他们高举人性的大旗，向上帝的天国发起革命的浪潮。
不过，梦是会结束的。
我许给他们的梦有一个期限，它一定会比他们的生命先一步迎来终结。任凭梦的余韵在人世间流走——
这不是我该管的事。
我在闭幕时分，接走两位的灵。
他回望散场的剧院。
一直呆在某个地方，时间就会凝滞；即使离开那个地方，时间也在流逝。
他知晓了梦的原理。
第三位，他邀我入梦。
万物本就在我梦中。我感叹，好一个梦中梦。
近处是一片草地，远处是一道瀑布。
山野禽兽，浅溪红鱼，清湍蝶舞，行至水穷处，手揽一江水。 
我跟在蝴蝶身后，逗鱼、绕树，停在鹿角歇息，醒为这方天地的一部分。在这里，没有什么再约束，挣开俗世契约的枷锁，与山水天籁共结连理。

“诸行世外世，上溯天理，下穷人史，无为梦与。”
姹紫嫣红开遍，我被梦驱逐出来。
他们三位在梦外等着我。我为自己的失格满面愧色。
那位年轻人总算从梦中苏醒。我看到他们三人在交流着什么。我走上前。
“接下来要去哪里？嗯……我想想，人都到齐了，也没什么要去的地方了。”
“我做的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可以做出来。”
“你说无常之苦啊……其实它改变不了命运。它本就是命运的一部分。”
你说对吧？
我写封遗书，送给窥探我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