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红与青(36)

“还得谢谢他把你从沮丧里拉了出来，”同事习惯性地笑嘻嘻起来，"说实在的，有时候我真的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执着于那个报告，那个报告的论调跟机构宗旨明显是有冲突的。"
“我们的宗旨我没记错的话是为人类建造更为长远的道路，基于数据的构建理念、提炼规律都只是手段，不应该只重视手段，相反，更应该对手段保持警惕。”
“没有手段又如何达成目的？”
“你扩大了我的前提，我说的是只有手段，只有手段注定会偏离目的。在我看来，任何提炼总结都是对现实的简化和虚拟，都值得警惕，包括每一个词语。”
“好家伙，那我话都不敢讲了，”同事的夸张表情虽然夸张，但已经开始明白他的意思，“过分依赖手段会看不清最初的目的，我明白了。那你倒说说看，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永远看清目的不偏离？”

“用心看，不要用眼睛。”
同事哑然失笑，笑着笑着，看眼睛细长的男人并不是开玩笑的神情，便止住了笑。
又一阵山风，吹起一阵沉默，他们注视着彼此的眼睛。
“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像一只狐狸，”同事先开口了，并不等对方的回答，“‘用心看，不要用眼睛’，这总不是你报告里的建议吧？”
眼睛细长的男人笑了笑，打开自己带着的平板递过去，“你自己看吧。”
同事扫了眼这篇早有耳闻的报告的标题，《基于现实对数据、理念、规律保持警惕的思考和建议》，“原来你跑来这里不是为了散心，而找个清静地方改报告，真是佩服。”他很快读了下去，而那个作者双手向后一撑，又一次仰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