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红与青(35)

他问晴梦：“那我是我吗？”
晴梦皱眉，她看得出陆远神色有异。陆远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夺门而出，跳上屋檐，往一个方向掠去，在无边星空的见证下越过陆家高高的围墙。落地之后，脚下不停，他已找到了不适的源头，也遽然明白了许多，剩下的就是向着那个方向奔去。
苦水巷窄小的巷口很快出现在他眼前，如同一扇被夜色虚掩着的门。他放慢脚步走进去，万籁俱寂，周遭没有一点灯光，照亮他脚下道路的，是倾泻而下的星光。走到巷角那间木房，陆远已经很清楚最初的不适感来自何处，那实在是很显而易见的一件事，那就是这样一个贫民窟里竟没有任何怪味道。他明明每天都闻着楼下卤味店后厨飘来的浓郁到叫人有些恶心的卤味上楼，也在中午进那家定点小饭厅前先闻到边上小河的恶臭，还能回忆起小时候租住的那个棚户斜对面的公厕气味，怎么就把这么明显的漏洞忽视了这么久？

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并不是什么陆家大少爷，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绝世的武功，这里不过是一个虚拟的游戏，它能满足许多东西，却无法满足对真实的本能需求。陆远推开门，里面的书、情诗和尸体都已处理，那天书生坐过的椅子还在，他坐了上去，闭上眼睛，听到这个世界的0和1在心中崩坍的声音。
此刻细眼男人听见的，是山风呼啸，等风停后，才听见同事的声音。
“就知道你在这里，叫你都不应，”同事气喘吁吁地坐到他身边的草坪，看着面前山林顶上的一片星空，“那个场景是你故意留了漏洞吗？”
“怎么可能，真那么做了，我还能坐在这里吗，”细眼男人揪起一把草，又把草扔回地上，“我也没有想到，他竟能从同调率100%脱离，并且降到0%。无论如何，我都应该谢谢他，谢谢他提供了这么有用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