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红墙水泥的精神病院(2)

“小娟，把药吃了吧。” 
女人把药片吃下喝了一大杯水。
“你最近吃饭吃的怎么样啊？是不是想家了？要不然我叫你家里人过来看看你吧。”
 “不用”女人毫不犹豫的说。
医院三楼的接待室里一个年纪不超过二十岁的小姑娘坐在橙色的塑料椅子里，靠窗的位置折射进的阳光刚好洒落在她头发上。她看上去好像没睡醒一般，眼睛水肿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却挡不住细小的发丝往外蓬炸。这时候近来一个穿着护理服的女人。
“你找谁啊？”
“我找我舅舅。”
“你舅舅叫什么？”
“他叫孙国男，在男二科室”
“他前段时间被人接走了你不知道？”
小姑娘疲惫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生气，她紧皱的眉头和变大的瞳孔让她吼起来的样子显得苍老。
“我怎么知道！人被接出去了你们怎么也不给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我一个护士你跟我吼什么吼，去找男二科的主治跟他吼去啊，小姑娘不大怎么没教养一看就知道父母也不是什么好物。”
吵闹声从小小的接待室里一直延伸到走廊，就连不远处的女一科室都能听的真切。原本各自疏离的患者一下子就都凑到了铁门前，仔仔细细的听着门外那些平时话极少的白衣服的此时究竟在说些什么。

“你说他们不是打起来了吧？”一个剃着光头眼角都是眼屎的老太太说。
“不能不能，平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白大褂的不能有胆子跟人嚷嚷。”一个头发到膝盖穿着一双老头鞋的二十多岁的姑娘说。
“我看是哪个要把患者接出去然后那些人面兽心的东西不让吧。”一个有一双很漂亮眼睛的女人说。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聚在这儿了，等会医生要进来了。”护士说。
下午三点从省里调来的精神科医生到了院长办公室，这个新来的医生据说是医学院毕业成绩第一名，但是由于没有临床经验才被调到了这所在外环的县级市精神院。
“你好郭院长，我是今年从省里调过来的程树楠”
“啊！你就是当年那个高考状元是吧！别看我们这儿地方偏但是消息可是灵通的很。”郭玉林站起来从他的裤兜里掏出了汗津津的肉手，与他的名字里形容的玉树临风不同，他即将撑破衬衣和手上那块金灿灿的手表都体现出了华贵，完美的印证了他的身份和地位。
“我看着地方挺好的，前院那边是正在施工的新住院部吧？”
“对，这不是这边就我们一家精神科医院，现在都已经没有入院名额了，再不扩建恐怕就要转走一部分患者了。”他一脸无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