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线同人《致：永不磨灭的你》番外篇——归于黑夜(3)

戈卢勃缓缓伸手摁住信，却没有看。良久，他才下定决心将信握在手里，然后揭开信封，展开信纸，接过身边“赝品VSK-94”递来的眼镜，动作轻柔舒缓。如果是一般了解他的人，会在心里暗暗称赞他骨子里的贵族礼仪；但马光军知道，这一刻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
抽出信纸的时候，一枚警徽从信封中滑落，上面有着不小的磨损。在VSK-94正式成为警察的那一天，她便将自己全身警服佩戴警徽和配枪的照片发给了戈卢勃，仿佛一个骄傲的孩子。戈卢勃一直都留着那张照片，但至少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她过分像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安娜才保留下来。现在想来，这种颇有些老旧的想法其实倒也挺可笑的——人总会珍惜已经失去的东西，却对身边已有的东西视而不见，在他身上，这个规律又印证了一回。
戈卢勃忽然觉得一阵目眩。他知道，她大概不会在这最后一刻返回这座古堡了。
信纸上，俄国旧贵族擅长写就的字迹相当隽秀优美，这也是戈卢勃教给她的，如今没几个人知道这种手写方法，更加可以确认这封信的真实作者就是VSK-94。
戈卢勃默默读着信，手逐渐抖得厉害起来。马光军也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斟酒给自己，手里紧握着妻子留给自己的怀表。早先他在里面放的是妻子、女儿和自己的合照；如今，照片变成了已经病故的妻子，以及尚在人世、已经长大的女儿。

唯独没有自己。
他心知肚明，因为国安部的通缉，自己大概没办法再回到故乡了。血缘的纽带不可断绝，但空间的距离只会让他心如刀割，于是他只能把自己的照片暂先剔除，尽力不去想自己在CN的那些日子。当然，即便是如此，他也只能忍受一时，毕竟故土无时无刻都在用柔和的眼神和温暖的怀抱眺望着他的归来。就国安部那些人对自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态度而言，他不知余生还有没有机会踏上回家的路。
马光军合上怀表的那一刻，戈卢勃也终于读完了信。两人长久地沉默着，一时间仅有火炉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不时打破空气中的静默，跳动的火焰映照着两人的脸。
“你不打算问问她和我说了些什么？”戈卢勃终于开口了，声音罕见地虚弱。
“我不感兴趣，我也没资格打探。”马光军回答，“除非你愿意主动说。”
“她还是无法释怀于我当初的决绝，但她终于理解我当时为何要做那些事了。”戈卢勃重重叹了口气，“她终于想清楚了，我还以为她那个笨脑瓜还要想很久。”
“这个时候就别再隔空讥讽人家了。”马光军叉起一块切好的牛排，“你呀，有时候就是嘴太硬，跟鸭子一样。结果呢？心却是软的。”
“你确定？”戈卢勃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