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角儿不说相声 张云雷篇08（下）(2)

怀孕，意味着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她会经历孕吐、水肿、乏力，伴随着焦躁心情，以及许多他所不了解的痛苦，熬过复杂繁琐的检查，最后跨越生产的生死之门。
然而这也仅是一个开始。她必须迅速成为孩子将来记忆中无所不能、耐心慈爱的母亲，烧一手好菜，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
而这个过程中，他能做的有多少？将来不可预料的万千问题，自己确实处理得了吗？迷茫和压力这样无法忽视，安安是否处于同样的漩涡之中？
作为怀孕的主体，母亲是第一个能感知到孩子到来的人，安安分明是不舍的，却要表达出抗拒。那些话有些还算得上理由，有些明显就是借口，一定还有更深层的原因，造成她对于这件事的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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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安整个早上都处在灵魂出窍的状态，从第一场组会就开始走神，还好对项目足够熟悉，拼着本能对答也不会出错。但保险起见，还是换了个人为客户做最终展示。
过程算是顺利，组内一直紧绷的气氛顿时松下来，几个年轻人热烈地讨论起接下来的休假。耳朵里钻进嗡嗡的声音，心情也跟着焦躁，去交了病假条，仍只说是车祸的伤要去复查。

电梯下到停车场不过一两分钟，她发现自己又开始紧张。周而复始的逃避，只会加重直面问题所需的勇气，遇事不决，还是应该快刀斩乱麻。
完全想不到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自己竟然都会睡着，而且几乎是刚上车没两分钟就陷入到失去意识的地步，说出去简直是个恐怖故事。
考虑到私密性和排号时间，张云雷选了人流量更少的私立医院，一路相顾无言，却始终牵着她一只手。
邢安从中吸取来一点安心的力量，持续了一早上的、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在四周墙面、医护服洁白的颜色里得到了缓解，人在问诊间里坐下，脑子便渐渐变得清明了。
医生带着略微程式化的笑容说恭喜，她竟也能礼貌地扯出个微笑来回应，然而再想开口却不能够了。眼泪夺眶而出的速度让人猝不及防，无声无息落在嘴里，又苦又咸，不知外人看来是否有喜极而泣的影子。
“她上个月手骨折，总共拍过三次片子，会不会有影响？”
张云雷与昨天夜里的惊慌模样相去甚远，细枝末节的事儿问了不少。
“我们平常偶尔会抽烟喝酒，但频率都不高，一个月可能一到两次，也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