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与未完成的末日(9)

弓箭尚且没有用尽，但凝霜所见到的最后一次攻击中，自最暗的黑夜而来的海盗满身流光，仿佛来自异星之彩，光芒所及之处，一切都被吞噬，锋利的弓箭就像遇热的蜡一般在光芒之中融化。
防御突奔瓦解，民兵们组成单列阵用长矛来攻击那些不断冲锋的水晶海盗，其他的人啧带着凝霜和桉逃向后山，毕竟，他们还只是孩子。
眼前的世界逐渐发白，凝霜却看看的清清楚楚，那不是某种异火，而是曾经无比熟悉的树木和土地，连同与自己逃跑的人和身后的一切，都逐渐化为水晶。
那些海盗，光着脚朝着凝霜缓步逼近，他知道，这两个小女孩已无路可退，他们的背后，就是悬崖。
而周围的一切，包括那些刚刚还在 保护他们的大人，也成为了水晶的一部分。
凝霜举起无格宽剑，还好，剑没有受到影响。
”呆在我身后，不要乱跑“桉点了点头，张弓搭箭。
凝霜向前跃出，不出所料，自己那柄宽剑在碰到海盗身体上长出的水晶的那一刻就碎掉了。或许去刺那些肉身部分是没有问题的，但自己已经失去了武器。
”桉！“凝霜轻念她的名字。
一支弓箭射出，但就在箭头将要刺穿那些裸露在外的部分时，那里长出了水晶。

似乎，一切早有定数。
这时，他们才发现，海盗手拿着武器，却并不举起，只是围成了一个半圆，慢慢的围拢过来，所经之处，只留下遍地水晶。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凝霜大喊，却没有得到回应，她或许早该明白，那些海盗，那头学会了捕猎的熊，应该都是被水晶所控制的生物，他们可能并不在意掠夺，只是为了传播那无色的水晶。她拉起桉的袖子，又拉起自己的袖子，果然，结晶已经在手臂之上蔓延。
”要一起跳下去吗？一起变成两块大石头其实也挺好的。“桉问道，他们背后，无底的悬崖和暗色的森林。她也已经了然了一切。
”一起诗意的死去？“二人相视，大笑起来。
只是一旁的海盗突然发难，用长矛刺中了桉。
在所有人来不及进行第二次呼吸的瞬间，桉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也在那一个瞬间，水晶自她体内析出，覆盖在少女的身体和最美好的梦上。
他们等不及了，他们需要转化这里最后一位幸存者。
那一刻流星划过天空，无数的流星开始划过天空，亦如正在逝去的一切，
冰雪缓慢而坚定的攀爬着凝霜视线中的一切。她无法行动，她也不能行动，仿若流淌着黑色河水的寒气自她的脚下生发，阻挡与折磨着胆敢出现在她身边的所有事物，包括夜空，包括寒风，包括枯木，包括海盗。无论因为无知还是无畏而被来自灵魂的恶意而刺穿的一切正在被撕裂，毁灭哀嚎着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