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与未完成的末日(8)

凝霜不曾想过第一次被亲吻，会是一个女生。
“这是证明。“
证明你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只是说完，桉就失去了刚刚的从容，她双颊开始发烫，就像从前一样。
她捂上了脸。
凝霜将她搂进怀里，她暂时没有办法以桉的方式来回应，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确认。
少女纤细的肩膀在微微颤动。
“在哭吗。“
“不是，太高兴了，以至于觉得笑都有些不合时宜。“
“是呢是呢，我懂的。“
尽管不出所料，但是凝霜的表情温柔似水。
那个胆小又害羞的姑娘，总是会以出乎意料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勇敢。
这算是，确认心意吗？
“要走吗？一起？“
“一起，趁一切还来得及。
”为什么现在才正视我的心意。“
“没有关系，未来还很长。”
虽然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从未跨出眼见的小小世界一步，但凝霜确信自己拥有踏出下一步的勇气。
“会很幸苦哦。“
“但为君故。“
只是。
凝霜睁开眼，林间火光闪现，如同噩梦一般开始自我裂解，直到如同火墙一般，包围了他们。

她宁愿相信这一切不过是噩梦，但和夜色一样冰冷的墙壁不断提醒着她，此间即为现实。
白日渐长，凛冬正在融化，但怨恨铸起的高墙正逐步由偏见和傲慢强化，最终成为无形但污浊的壁障。
光影在日渐浑浊的双眼里流走，窗外的流言像走失的风一样没头没脑，又像故意为之般翻墙破屋，拼命割划着凝霜的耳膜。
理智尚未丧失，但身体却无法行动，灵魂只能抱膝坐在墙角，扯着耳朵听着外面正在发生什么。
但直到灵魂枯竭以前，似乎没有发生任何让凝霜害怕的事。
于是接下来，便是父亲口中的反省。
尽管就连自己知道这样有些不合适，但凝霜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反思？和自己在一起的人为什么只能说棒小伙子，能拿起铁锤，干的和小伙子一样棒，吃的和小伙子一样多的大姑娘就不行吗？
......倒是桉拿不起铁锤也吃的不多就是了。
那个毛茸茸的姑娘只要被人照顾着就可以了，可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自怨自艾直到流星降下。战争并不遥远，但村子里却越来越寂静，直到父亲也走上城墙。
直到自己也走向城墙，一切沉默于寂静。
城墙在坍塌之前，凝霜和最后一批人撤退到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