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苦命人(2)

“你他妈的是哪来的杂碎，还不快给老子滚出去！”嘴里一口气发泄完，身下也是一泄如注。吏部侍郎的大公子徐瓒对于这个犹如鬼魅般闯入的陌生人有着本能的恐惧，倒不是说他怕眼前这个人，而是怕眼下这种状况。他平时并未作威作福、寻人不快，凌弱畏强，不要说杨元那种让他见面就腿软的兵家世子、沙场染血之人；胆小，是他内心深处的性格。
明香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她怯嚅地问道：“公子？”
“嗯。”一身黑色便衣的闯入者丁一淡淡回应。
得到肯定回应的一大一小两头乳白象均是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明香此刻意识到了被人旁观的害羞，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的老板，原本就泛着潮红的圆脸更加红了，就如熟透的苹果；而徐瓒徐大公子的胆怯却是悉数被愤怒所取代，刚要发作，不知是因为刚才的泄身、没有了发怒的力气，还是鼓不起勇气。怒火也伴随着丁一的识趣离开而迅速消散，对于刚才的杂语，其实他是有些后悔的，尤其是从相好的明香处得知那人是凤栖坊的老板后。毕竟要l想要时常悄无声息地来这里放肆而不怕消息走漏出去，那丁大公子可是万万得罪不得，他知道，那人是自己的侍郎父亲也有所忌惮的人物，虽然他一直不知道是为何忌惮。

丁一依着记忆从偏门出了坊，走在深夜的大街上，踩着硬邦邦的青石块，双手缓缓抹了把脸，强制着让自己清醒过来，这徐公子一定很害怕过年吧……看来还是太久没有过来放松了，长舒一口气，将刚才不堪入眼的一半画面强行驱逐出脑海，慢慢步行回家。
丁宅距离凤栖坊往西隔着三条街，并不算近，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到。推开一扇双开的大门，正要悄悄回房睡觉的丁一发现了黑暗中有四只眼睛已经锁定了他。是四只，而不是两双，因为它们在空中不时跳跃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同属于两张脸的两双眼睛。
“你俩鬼鬼祟祟在这干什么！”丁一洋装嗔怒道，显然并没有被黑暗里飘忽的一男一女吓到。
“你才是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吧！”柳文志撇嘴不屑道，他挺了挺有些单薄的胸膛，昭示正义。
“对呀！”阿酒一边附和，一边拿过来鹅毛大氅递给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