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 8(4)

见咸恩静一脸苦逼的模样，朴智妍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终于笑了啊。”咸恩静擦了擦眼尾溢出的生理泪水，无奈地勾勾嘴角。
朴智妍难得没有立刻收起笑容且立刻别扭地别过视线。嘴角的弧度是敛起了些，但仍残留着丝毫踪迹，似是甜酒下肚以后喉间的余韵。除了是因为心里的再也生不出任何怒火，也是因为咸恩静伸出手，替她拭去了嘴边的痕迹。
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高热所致，喝药后的朴智妍还是昏昏沉沉的。咸恩静不时替她擦汗，见她难受模样也不由得心疼起来。半睡半醒间已是傍晚，咸恩静烧好热水后让她起来，朴智妍哼哼唧唧磨了半天，最后还是得咸恩静让她踩在脚上，抱著她一步步挪到澡堂裡。
“你好像变重了啊。”咸恩静的语气听上去实在熟悉得让人心疼，惟朴智妍只是哼哼两声，满肚的怨气都似乎被高热烧个殆尽，她将双手挂在咸恩静的脖頸上，闭着眼，放任自己靠在对方的怀里。她身体依旧热乎乎的，呼吸也是，每每吐息拂过耳际，都让咸恩静莫名心悸。

只是朴智妍跨进门槛的一刻就变得矫情起来了，礼义廉耻一套套挂在嘴边，硬是把咸恩静推出屏风以外。
…怎么，你有的我也有啊。咸恩静纳闷地看着屏风上的虚影，没想到朴智妍有一天倒是矜持起来了。
咸恩静收回了视线，感觉身上还残留着两人相拥时，对方传来的体温。
…不是她重了，而是她高了。
咸恩静仰望着上空，一整天蕴积下来的疲惫倒是变得轻松起来了，好像这些年共处的时光，都从遥远的时空里化作能量的川流汇聚于身上。她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室内水声潺潺，咸恩静怕朴智妍泡着泡着晕乎过去，直接靠着屏风坐下，就像昨夜待在门口一样。她听到朴智妍一声轻唤。
“昨晚…所谓何事？”朴智妍仰望着天花板，思绪却全副在身后的咸恩静身上。室内明明安静极了，可她的声线听上去还是细如蚊呐。
“宴席办得漂亮，奎利便留大家下来庆功，我…也就留下来喝了几杯。”咸恩静挠挠头，最后还是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