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BE】平行宇宙(5)

每当后来嘉然以煎蛋作为早餐的时候，她都能想到当初向晚的早餐。每当她打开房门，她总能闻到同一种香气——是香肠和煎蛋的味道。向晚似乎很喜欢做这样的早餐，并且都会特意给她做一份。她依稀记得最初的时候那煎蛋很焦，香肠反而没怎么熟，但后来在无意间瞥见她大半夜还在拿手机查菜谱后，她的厨艺便开始突飞猛进。后来向晚还买了手摇磨豆机，于是家里一大早便会飘出现磨咖啡的独特香气。其实嘉然的厨艺也不差，但她始终做不出向晚的感觉。
向晚出门是为了寻找工作。每天回来，她都会报告似的和自己叙述去过的酒吧。最开始的时候基本都是坏消息，那些酒吧不是不缺人就是说考虑考虑——基本就意味着没戏了。有时候向晚深夜才回来，她在迷迷糊糊中能听见向晚打开门锁，洗漱，接着小心翼翼地旋开卧室的门把手，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再一点点从嘉然身旁拉过被子。于是嘉然经常会装作不经意间翻身，好让她能有更大的被窝——她不禁回忆起向晚第一次深夜回来的时候，她直接躺到客厅沙发，结果第二天就感冒发烧的事情。
吵醒我也没关系，给我上床来睡。嘉然还记得当时她是第一次用那么严厉的口吻对别人说话。

嘉然还记得向晚回家说自己找到工作的时候，脸上那笑开花的表情。她说老板开了非常不错的工资，第一天就结了不少钱。当天晚上，向晚就拉着她出去吃夜宵逛小巷，最后甚至喝醉了，在嘉然的搀扶下才得以回到家。那一夜向晚在被窝里说了很多胡话，她说感觉自己还不够努力，弹得不好，她说酒吧里的人好像都很包容她，很喜欢她，她说她要成为这座城市最棒的乐手，她说酒吧门口那只狸花猫真可爱……嘉然一一听在耳中。向晚一直讲到了深夜，接着她哭了，她哭着说能遇见嘉然真是太好了，她想和她一直在一起。嘉然知道第二天醒来向晚会把这些事情全忘记，但她还是轻声应着，说我也是。那天晚上，向晚紧紧攥着嘉然的手，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感觉到那双手慌慌张张又小心翼翼地松开。嘉然又回想起她在车站广场上拍到向晚的时候。当时只是一眼，她便从向晚眼神中望见了一种流浪猫般的迷茫与无助。
嘉然曾想过要是她当初没在车站会怎样，但那个场景还没在脑海中展开便被她自行打断了。
嘉然是个漫画家。她的工作在家就可以完成，不过只要出门，她便会带上相机，以俟拍下任何有意义的瞬间，为漫画提供材料。那天嘉然正是为了取材而来到车站广场，然后拍下了那张对她整个人生都影响深远的照片。她最近在开一本连载漫画，这是她的第一部连载漫画，反响不错，收获不少粉丝的好评，编辑部也对她赞赏有加。原本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满足，直到她遇见向晚……每每想起向晚回家时的笑脸，她的嘴角便会不由自主地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