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BE】树妖(3)

……
“你是说，那个小女孩已经七八岁了还能看见你？”
“是啊，我也觉得很神奇呢，每天她从学校回来的时候都要往我这里看一眼，也不打招呼，就光看。而且她房间的窗户正好对着树……说实话，有时候会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她是有那种特殊的眼睛吗？就是能看见妖怪的那种。”
“我觉得不像，没见她对其他妖怪有反应。”
“这孩子还挺有趣的。”
嘉然笑了笑，不置可否。
或许是他们聊天忘了时间，不知道现在已是临近傍晚——向晚平时回家的时候。
背着书包的向晚走到树下，像平时一样往上看了一眼。
“喏，就是这孩子。”
嘉然往向晚走过来的方向比划了一下，那妖怪不见外地笑着和向晚打招呼。
“你干什么！？”
嘉然慌乱地拍掉妖怪左右挥动的手，心惊胆战地去看向晚的反应。
她还是站在那里，似乎是并没有看到刚才的一番闹剧。
“她看不见我。”

“那你还招手！”嘉然有些炸毛，一双眉毛微微向内弯。
“应该没事吧，你别生气啊。”
“我没生气。”
嘉然把头扭向一边，看向远处的山。
向晚已经回到房间，脱下外套，把有些重量的书包放在沙发上。
微寒的早春的风又吹了起来，卷了几片新叶钻进窗内。
“我快要走了，再见说不定得明年了。”
“保重，明年见呀！”
向晚坐到桌前，扫了扫桌上的落叶。
嘉然看着她的手一下一下抚着桌面，然后毫无理由地抬起了头，鬼使神差地，嘉然抬起了手，对玻璃窗后的人摆了一下。
向晚感觉心脏似乎漏了一拍。
那个永远穿着淡粉色浴衣的少女终于不是只会呆呆地看着自己或是看着远处——她第一次在她心里活得鲜明。
她咧开嘴笑了，纯粹而喜悦。
嘉然虽然在这树上住了几百年，看过世间百态，却是第一次与人类这个物种有了交流。仿佛什么东西从嘉然的心底流过，虚幻而捉摸不定，却那么余音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