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清白之年(8)

似乎这样就可以证明，他们不是父母老师制作的机器，按部就班地学习，不死不活地奔向远大前程。那些从幼年被植入心中的，对考试落败的深切恐惧，和尼古丁一起，被吞入胸腔，在一个个黑夜里板结，滴出污水。
而后他们甚至一起逃掉了晚自修，去城南唯一的电影院看了电影。
他们凑钱买了一只甜筒，一人一口分着吃。电影院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徐望海突然抓住顾经年的手，顾经年微微一颤，感受到她手心里的薄汗，握紧了她。

身后亮起一束光，仿佛来自天堂，召唤电影开场。
他和她静静地看着。
电影里男主尾随着女主在大街小巷穿梭，奥黛丽•赫本饰演的女主擎着一枝康乃馨，用最后的钱买了一支巧克力冰激淋。顾经年嘴里也流出点口水，他侧过头，去舔二人中间的甜筒。
他愣住了。他对着徐望海，她正好也在吃甜筒。
她的嘴唇很冰。
影院里那么黑暗，可他还是看见了徐望海的眼睛，平日里，或许因为徐望海的气场太强烈，他竟没有发现——她的眼睛很纯净，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兔子。此刻电影的光辉去掉了一切粉饰，那双眼睛里，辉映他自己惊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