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清白之年(14)

于是他们再次沉默了，月色也是无言，在顾经年和徐望海身上镀上一层银辉。徐望海转过身，这是今夜第一次她主动直面他的眼睛。这次看得很清楚，隔着镜片，那曾挣扎着闪耀的光芒已经永远地沉落下去，只余黑夜款款升起。
顾经年突然开口，“当初我爸生病了，病危通知书在我考完英语那天晚上下来，我整个人都慌了，我一定要考好大学，你知道的，当时家里比较困难。”
徐望海轻轻“嗯”了一句。
顾经年等待着，等待徐望海再次开口，或是埋怨，或是破口大骂，甚至痛哭流涕，他都做好了准备。

然而他没想到，徐望海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她只是转过头去，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明月，百合花坠子在胸前闪着微光。
“夏天要过去了，”过了一会，她说，“今年秋天，我打算邀几个闺密，开车到郊外野餐，中秋节，再学学怎么包鲜肉月饼。”
“你看，其实秋天挺好的。只是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而已。”
她又轻轻笑了，“长大也挺好的，现在我好多事情都不介意了。”
徐望海离去后，顾经年又独自伫立良久，然后抽出一支烟，点燃，烟雾袅袅升起，遮住他的眼眸，他轻轻叹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