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海棠花》：8、你，是被他逼出来的吧(3)

照片上的妇女站在台子后面，招呼他们，“您好，预订了吗？”
“陈书华订的桌。”白海棠回答说。
“这边来。”中年妇女从台子后转出来，引着他们穿过后门。这个中年妇女感觉有些怪怪的，但郭默生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穿过后门，逼仄的空间豁然变大。十来个圆亭，错落有致，一直排到河边。最里边的亭子，坐着一个人，见到他们，急忙站起来，打开纱窗门，向他们招手。
“陈书华，革命纪念馆馆长。”白海棠介绍道。
陈书华个不高，很粗壮，黑框镜片下，一双眼睛很机警。郭默生跟他握手时，感觉他的肌肉紧绷，与他的人一样，时刻充满警惕。郭默生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打量着四周。
亭子由六根圆木支撑，圆木之间是细密的纱网。夜晚的风，裹着河水的湿气，灌入房间。夏天一定很舒爽。这个季节，多少有些冷了。郭默生起身，把白海棠身后的帘子放下。帘子是很厚的牛津布，足以挡风了。他转身时，发现 陈书华正盯着他，眼睛里有明显的敌意。郭默生装作没有看见，借口瞧瞧风景，来到外面。

亭子外五六米远处，就是嘶马河。河边生着茂密的芦苇，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但这声响，迅即就被河水的奔腾吞没。河道不宽，但水很急。在郭默生站的位置，嘶马河向西折了个直角。因为河道阻挡，河水咆哮着冲起来，声如马嘶。这才应该是嘶马河名字的由来吧。
“我喜欢这里。”
郭默生转过身。吴明正张开双手，脸向上微微仰着，似乎沉醉在河水的呼啸里了。
“你也出来了？”
吴明放下双手，脸上又恢复了旧有的表情，但隐约露出了一丝笑。这笑若有若无，多是嘲弄，“你，是被他逼出来的吧？”
郭默生转头望望亭子里的陈书华。现在，他的目光，便都在白海棠身上了。被戳破了心事，郭默生心里翻腾起一股醋意。
“我可不想为这笔生意设置障碍。”郭默生掩饰说。
吴明哼了一声，眼神瞧向远处。嘶马河向西拐了个弯，冲入牟汶河。月光很亮，隐约瞧得见两河交汇处。吴明指着那里，声音温柔，“高中时，我经常跑去那里。一坐一整天。”
“可惜，我对凤城没有任何印象。”郭默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无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