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厄运魔杖》（二）(3)

当我第一次看到卡津人时，他正驾驶着一艘破破烂烂的小艇坐落在十几码开外，笼罩在浓密、垂悬的植被阴影下，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在他衣衫褴褛的膝盖上有一支生了锈的猎枪，正被他用手指摩挲着。
亨利·杜布瓦——我一眼就认出这正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他看起来长得比预想中苍老许多。虽然头发仍显得茂密，但已经呈现出铁灰色，鬓角更是完全变白了。虽然他看起来体格健壮，但那张虚弱、残念的脸却令人难以置信的皱纹丛生、憔悴苍白。
全身上下最奇异的特征当属他的眼睛，里面透露出明显的敌意，但反倒激起我的怜悯。在其深处有一些无法被时光抹去的烙印，深深地印在这个人的灵魂上，乃至将其灼伤得残破不堪。这让他宛若一具行尸走肉，信念和勇气都已经破碎。

这是一个典型的软弱人格表现，他一定曾遇到过什么无法抗争的情感经历，这段经历扭曲了他，令他筋疲力尽——或者我用另一个词：茫然。他对生活充满不确定，不对生活抱有任何期望，这让我想到精神科病房里的那些患者，在他们的脸上我也曾见过一样的表情。
通过观察他眼中隐藏的害怕情绪，我知道他里面蕴含的情感不会是悲伤或绝望，而是纯粹的恐惧。
我立即明白，他不是那种愿意向我透露他和我失踪的朋友之间来往情况的人，甚至不会对于我表现出哪怕最普通的礼貌。
“晚上好，杜布瓦先生。”我尽可能诚恳地喊道。
他默默看着我，手依然没有挪开膝盖上的枪分毫。
“你是亨利·杜布瓦，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