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速子】快子（Tachyon）曾梦扑火飞蛾乎(2)

晚春时分已有了几分暑气。训练员从手术台上起身，冷汗浸透他的衣服，黏在背上说不出的难受。
“那就奇了怪了。它的原理其实是让你梦到最在意的东西。快告诉我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忘了。”他并不常这样对速子说谎。但他此刻总觉得那个梦是个不详的征兆，若是说出口就会发生什么。
“是吗？”速子也不深究，只是略带遗憾地耸了耸肩，“看来下次还得研发点强力吐真剂。”
“……我以后绝不会在你的实验室里让哪怕一毫克东西入口了。”训练员念叨着这句都快被说烂了的誓言，在一旁的实验台上找出自己的杯子，有些恼怒地将那杯只喝了一小口的药倒入排水槽。
“醒了就快去做饭！你以为是谁在你旁边守着你等你睡醒的？”有些不满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都快半夜十一点了。”
训练员这才注意到窗外一片黑暗，今夜看不到月亮。分明是晚春初夏之时，现在却听不到虫鸣也感受不到风。这间实验室仿佛被从时间与空间中剥离开来，宇宙间只剩下他和爱丽速子两人。
简直就像是到了异世界一样啊。训练员默默想着，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抹了把脸，然后顺从地向放在实验室一旁的锅碗瓢盆走去。

是的，说来奇怪，在这间有模有样的实验室里，偏偏有一角摆放着风格迥异的设施。那居然是一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开放式厨房。
在白色的日光灯、白色的实验台和白色的大理石地板间，那泛着温暖鹅黄色灯光、冰箱上还贴着几个Q版速子冰箱贴的厨房散发着强烈的生活气息，足以将这科学殿堂的神圣感摔得支离破碎。这厨房是爱丽速子专门为训练员划出的空间——毕竟她向来不会做饭。
但是，换句话来说，也许这间厨房也是沟通着象征绝对理性的实验室和实验室外广袤喧嚣的人世间的最后一座桥梁。
“对了。”做着饭的训练员突然回过头对速子说，“下次把我放倒之后别把我放到手术台上了，要放至少也垫床被褥吧。我直到现在还觉得身上被硌得难受。”
速子坐在实验台的一侧，托腮看着训练员忙碌的样子吃吃笑着，并不答话。她知道自己又拿到了下次实验的默许。
很快，扑鼻的饭菜香味弥漫了整间实验室。训练员两手端着菜走向一张堆放器械较少的实验台，嘴里招呼着：“速子，饭菜好了……速子？”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背对他静静地矗立在窗边看着什么。惨白灯光的笼罩下，她单薄如一张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