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接力】人间烟火(12)

火把噼啪噼啪烧着，好像烧不完。木炭烧尽落下来的火星打在墙上。这让雷狮注意到了一些画得很高的壁画
壁画是卡米尔被选为神选之子。
他向后移，就好像进入了壁画，进入了回忆。
人民们挤在一起，高举着这个孩子。他在人群中，和大家一起望着那个孩子——他很安静，生来就是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气，在襁褓里被人们拥护，那个孩子悄悄睁开眼，朝雷狮这儿落下一串余光
那无数次在镜子中对视，熟悉的紫瞳刺进他的眼里
……
如果，神选之子，是雷狮而不是卡米尔。
那么这一切就像小丑般可笑
那孩子被高举在空中。人们祝福，人们祈祷。
雷狮的眉毛慢慢皱起
“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到底还不记得什么了……”
他一拳打在石壁上，震得大厅顶的灰和碎屑落下来
关节处严重的擦伤，殷红的血珠冒出来。雷狮感觉不到一样
他再望向石像，像卡米尔，又从骨子里像自己
仔细一瞧，雕像的嘴在动，发出的声音似乎千万个人在窃窃私语，窸窸窣窣的
像空谷里虫鸣，像耳畔的低语，诡异得很
“…带，你走………”

嘈杂而又细碎的声音忽远忽近，雷狮听到了三个字，随之而来的是阵阵头疼，好像什么要挤进去，要把头骨撑碎掉
但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再醒来时，雷狮发现自己躺着一个大水池边。纯白色的香气笼住这里
这里就是神的港湾吧。
水很浅很浅，这是他所见过最纯净的水了，飘着浅蓝色花——一种叫勿忘我的花
水延伸向虚无边境去，在空白背景
那一头，背对着雷狮站着一个人
黑发，白袍。
他起身向前淌水，惊起层层涟漪，一圈一圈荡到那人的脚边
看背影已经认得出来了，雷狮知道他是卡米尔。
“布伦达。”少年转身，轻轻开口，“我的神……”
雷狮愣住了，他现在这个名字，是养父母取的，并不是生母取的。所以在这之前，雷狮，就叫布伦达。
卡米尔一开始就知道吗？
“……我好不容易救大哥出去，可大哥，还是回来了。”
“这村子是囚笼，被选中，只有死。这里没有神明，只有贪婪恶心的野兽，祭祀只是为了填满虚空的安全感。”
深蓝色的瞳越说越暗，少年好像越来越失落
上前抓住了雷狮的衣摆。卡米尔跪下来，毛茸茸的脑袋垂下来，鼻尖可以碰到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