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番外·陈子林(5)

秦穆的后脑勺磕到粗糙的地面，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意识重新清晰时，她听见陈子林的声音：“姜择，你让开，我来。”
“陈姐，这家伙之前胁迫你……”姜择的声音低沉沙哑，但不难听出他的不爽。
“那我更要亲自动手，不是吗？”陈子林的语气里带着某种兴奋的情绪，“让她在我手底下挣扎，体会一下生命被威胁的感受。”
一双靴子重重地踩上了秦穆的膝盖，接着腹部被压住，陈子林的面孔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怎么样，想说了吗？”陈子林问。
“……”秦穆扭过头去，接着意识到颈侧有一点冰凉的东西。
“你最好说点什么，否则……”陈子林的胳膊肘压着她的心口，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秦穆调整了呼吸频率，试图无视身上的痛感。她注视着陈子林的眼睛，戏谑道：“陈子林，你该不会是吃软饭的吧。”
话一出口，秦穆满意地看见陈子林的脸色阴沉下来。她动了动手肘，将重心移到秦穆胸口中央，压抑着怒火：“我允许你再说一遍。”
我求之不得，秦穆心想。既然行动受到限制，那她就要逞一逞口舌之快，不然她就不是秦穆了。

“我说，你该不会是吃软饭的……唔！”
陈子林把匕首一扔，右手死死地扼住了秦穆的喉咙。
她很久没有体会过呼吸受阻的感觉了，上一次这么干的是孤儿院里小霸王，蛮不讲理的男孩儿在选拔中第一个命丧她手。那时候十岁的秦穆冷漠地刺穿了对方的胸口。由于接下来受到的来自四面八方的猛烈攻击，她没有看到那个男孩儿最后的样子。
生物的求生本能使秦穆挣扎着，想要把陈子林从身上掀下去。手铐被挣得哗哗作响，却毫无作用。陈子林的手指逐渐用力，秦穆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秦穆发誓，她的好搭档要是再不来，她回去之后整整一个星期都不会理她。
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单一且杂乱，脚步声的主人似乎是受了伤。然后是一阵交谈的声音，最后，陈子林放开了扼住她脖颈的手。
秦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余光里瞥见陈子林与一个刚刚回来的雇佣兵交谈。对方的模样十分狼狈，像在灰尘里滚过一圈似的。
她依稀听见几个词。“袭击”“大门口”“双剑”“强到离谱”……诸如此类。
不愧是我的好徒弟，秦穆想。从听到艾辰孤身一人闯入时，她就知道了艾辰和柳歆有什么打算。她索性放弃了接下来的嘲讽，安静地躺在地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