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雾起》“以后我们一定一定要见面，之安”(6)

但好像不是他不推开顾之安的理由。
所以，为什么呢？
他低头看着哭到鼻尖红红的顾之安，仿佛看到了两年前那只孤单单躺在他脚边虚弱地吸着气，鼻腔涌出血的猫。他哭着不敢抱起它，向父亲求饶。可最后父亲没有放过那只可怜的猫，也没有放过他。
他眼睁睁看着它就那么没了最后一口气。
“不要哭了…真的……”
在我意识到把朋友的衣服哭得湿湿之后，我点点头，刚抬起脸，边伯贤主动给我擦眼泪。他仔细又温柔地用衣袖抹去我的泪。我没想到他会这般做，愣在原地不知摆出什么表情好。
“吃一个看看吧。”
薄脆的冰糖咬裂开，大颗饱满的草莓酸酸甜甜。再次吃到回忆中的味道，悲伤的心情褪去了那么一点。
我没有独食，拉着他的手跟他一人一口吃掉了一根。
那天他跟我说了他的秘密。
“我想去找我的母亲，我偷偷存了钱，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她。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也软得像云一样，我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边伯贤的性子应该随了他的母亲吧，那么他的母亲一定是十分温柔的人。

我握着他的手，“那祝你成功，以后我要到你母亲在的地方读书！”
边伯贤似乎愣了下，随后他笑了。
“好，我也会在那等你。”
在日光灿烂中，那小片的树荫下，清脆嗓音在笑声中约定好了，他们以后也要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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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青春的年少无知，体内沸腾翻滚的叛逆因子似乎永不会停歇。被父亲辱骂的漫漫长夜中，边伯贤手里捏紧了买冰糖草莓留下的一块钱，圆圆的硬币搁着手心。他艰难地攥紧了手，作出一个决定。
“你当初就应该跟那个女人一样！”
那些藏在平静下的秘密终于被惨忍挖出来。他的母亲早已葬在另一个城市的烂尾楼的水泥地里，在一个雾蒙蒙的早晨，雨淅淅沥沥，他缠着想要吃一笼小笼包，而母亲抵不住他的撒娇而离开，结果再也没有回来过。
为什么呢？
她看不清路，一脚踏进了施工地的水泥中。
怎么会呢？
“我早就想甩开她了！身子又弱又多事！”那副嘴脸丑陋至极，一字一句向外吐出惨忍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