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述职报告：我与写作和我对写作的思考(11)

而我此时嗅到了虚无的意义。
我的整条手臂，牵连着我的身体发出自有生有忆以来未曾有过的剧烈振动，比起现实世界堪见堪触的条条框框，这更像是来自想象的凭空塑造。我实在无法忍耐，声带抛出混合怒吼和呻吟的产物，片刻之后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意识到一瞬而过的虚无，之后是无意识的漫长恐惧。
我于最深处拔出手指，指尖已完全破裂，颤抖中析出的灼目的白色血液，一滴，一滴地晕染我的手掌，我的衬衫和地面，在灰色的世界里显得那么诡异而优雅的白色。
石楠花的香气。
和恐惧一样值得回味。
五
是偶然滴落的水唤醒我，但睁开眼时，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湛蓝色。
我的意思并非指在沙滩上保持距离地看着远方，看着天际线和海平面在视觉里拥吻，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完身处在湛蓝色之中。
抬头能望见的高处是逐渐变浅的水色，往我所在的平面四周放眼是过渡到暗淡的远方。我所在的地方更像海底，只有向上的光和向下的影能让我区分不同的方向。皮肤上只有冰凉的感觉，可是那冰凉的感觉却不是水。
人的认识分为已知和未知。对于未知的事物，人会用已知去判断，去想象，也同样会因此感到恐惧。但在这我未知的湛蓝世界里，我获得了久违的宁静。

我的四肢仍然健全，喜怒哀愁和色味嗅听触，情感、各种感官的功能也没有任何缺失。我是的确以完全的我，存在于这湛蓝世界之中。
我开始行走，漫无目的地行走。心中还没有想法，思绪在漫无目的地行走。就像一些行为没有特殊的意义，想法也会毫无理由地浮现。比如说：一间屋子。
于是一间真实的屋子显现在我不远处的前方。
我向它走去，但我还没想好是否真的要进入其中。它似乎也永远就在前方，无论我走得是快是慢，它永远和我保持着分毫不差的距离。
我叹了口气，开始想象我来到它门前的场景。
于是它就出现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我伸手抚摸着银白色的金属门，光滑而坚硬，我确信它是真实存在的触感。
房顶是很普通的红顶，也没有加装太阳能电板什么的；四面似乎都有窗，但应该都紧锁着。虽然只有一层，但看上去也没有给我内部会太过逼仄狭窄的感觉。
我……我可以进去么？
刚才的经验告诉我，不要犹豫。我用力握住了门把手，在旋转手腕的一刻，我还是忍不住猜想里面是不是住着人。
啊……
门后是昏暗的走廊，穿过鞋柜和绒地毯后上正式进入里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