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困兽之局 23(3)

王临渊的声音很淡，像在絮絮地说着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让王一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小时候，是哥哥在每一个他睡不着的晚上，跑到他的床边，用这样的语气，给他念书，哄他入睡。
从前他听这把声音，只会觉得无比心安，可今天听来，竟觉得心口被磨砺地生疼。他突然像被困在一口枯井，四壁光滑，井底幽深。根本，没有逃生的可能……
“小博，我知道感情不能让。我不贪心，只求三个月，我不会在国内呆很久。如果三个月后，肖战不愿意跟我去瑞士，那一切作罢。好不好？”王临渊弯下身来，那语气里的卑弱，是王一博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他的哥哥，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就算当年面对生死威胁，都不曾低落半分傲骨。可如今……却为了肖战，在求他……
求他……求他
王一博几乎是绝望地闭上了眼。那眼里涌动的湿气变成了冰凉的液体。可他固执地，坚持地，不想让那东西从眼眶里落下。
他有什么资格哭呢？被人灌了毒药，受了五年折磨的人，不是他。因为身体不好而被家族放弃，甚至连去国外医病都无法光明正大的人，不是他。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被父亲承认，只像一个影子一样活着的人，更不是他！

这一切，原本都该是他来受的。
如今哥哥来讨，就算要他豁了命去，难道不应该吗？
可哥哥，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肖战啊……
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肖战，喜欢了自己四年的肖战，看尽了自己身边翻涌的桃花的肖战，在停车场鼓足了勇气吻了自己却被推开的，肖战……
王一博捂着心，极其缓慢地在自家哥哥面前蹲跪了下去。
“小博？！”王临渊的脸上终于还是变了颜色。
“肖狐狸，真的准备要回重庆了吗？”顾然窝在沙发的一角，并不认同地微蹙着眉。
“嗯。”肖战轻浅地答了。
“四年啊，就不能再等等吗？铁树开花，不也需要时间的吗？”
肖战团着腿，手上抱着沙发的靠垫，无意识地揪着毛。
“你都说了，铁树开花……铁树就是铁树，开不出的花，为什么一定要勉强呢……”
“哎哎哎！铁树只是比较少开花，那不代表一定不能开啊！肖狐狸，你得知道，你魅力很大的！要是换到古代，说你是妲己，褒姒都不为过！”顾然坐直了身子，说得无比认真。
肖战却一点都没上心，顺口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