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不要校园霸凌(7)

咚咚、咚咚。熟悉的单脚跳。
“歌曲的最后一句是什么呢？告诉我好不好。”随着她话音落下，他们回复一样地唱着本不该存在的最后一句，
“我的腿没有了，你的给我好吗！我的腿没有了，你的给我好吗！”
机械整齐的歌声像小蛇一样钻进我的喉管，抵至心脏，我拼命拉出小蛇、扼制自己跟着唱的渴望，“我不知道。”我说，“茵茵，是我。”
冰凉潮湿滑腻的手摸上了我的头发、拿下了我头发上的瓜子壳，女孩的手被泡发了，青紫的肿胀覆盖着褶皱，指甲缝里是都是细细的血肉，不断的凝出腥臭的气息。她冒着寒气的嘴巴凑到了我的后脖颈，像被密封多年腐烂的肉袋被打开：“柳芙芙啊…”恶臭毫无预兆冲上了我的鼻腔，校服完全失去了御寒功能，因为我感觉到她的皮肤贴上来了，“你能听到吗？我哭了好久啊…”她沿着我的头顶，像蛇一样滑到了我眼前。浑身被血水浸透的女孩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只有一条布满淤血与伤痕的腿，另一条腿空荡荡的，青黑腐烂的尸斑从眼下漫至手肘到所有可见的地方，她的胳膊与脸面向我扭曲成诡异地弧度，脖子也歪扭晃荡支撑不住头，带着斑秃的头发随着她的一跳一跳左右晃动着。

“我叫了好久啊…”忽地我到了那个据说并不高、跳下去不会死的天桥，我听到了女孩的哭声。
“你推的人你去扶呗，让我去干嘛！”咔咔的瓜子声粘着油滑的声音掉在地上。
“你塞的啊！我不嫌脏吗？”男声嫌恶地像是不愿意去踩一只蟑螂。
“石头剪刀布咯，你俩谁输谁扶。”他们周围嘻嘻笑的人热闹鼓动着出主意。
不等他们绞缠出胜负，车来了。
“啊——”碾过了上身被卡在垃圾桶里房茵茵的腿，像压死了一只路边野猫。
“救救我！救救我！好疼！”
女孩尖声凄厉地哀嚎着，但因为垃圾桶的封闭，显得闷闷的，并不刺耳。
“快走快走！别被抓到了！”被残猫追着一样，一群耗子聚团逃开。
细雨逐渐密集了起来，咚咚地打在被卡在垃圾桶里的女孩，青紫右腿上的血淋淋的车痕昭著她将失血过多的命运。大雨虚化了女孩的尖锐的叫声，忽近忽远地变成了猫叫，最后湮没在雨声中。绝望，打落了女孩的鲜活。
“我一个人好冷，你来陪我好不好？”面前不成人形的茵茵出声。
“不是还有几个人吗？”我指向刚刚耗子们逃开的方向，企图为自己争夺一点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