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革发》(5)

“嗯。”我轻声应付，同时打量着今天父母的样子。母亲正在穿鞋，撅着黑纱裙子下的大胖屁股，身体臃肿，上身穿着一件黑红与橘色相间的纺纱衬衫。身材高瘦的父亲站在大门前，穿着双墨绿色的粗布鞋，灰蓝色的粗布裤子，还有黑色的半袖衫，剃了个平头，一张泛着油光的脸被晒成枣红色，鼻子又塌又尖，颧骨和面颊都瘦的凹陷下去，本就宽平的嘴巴就显得又大又突。
“欸，你这小孩儿，你听到没啊，也不吭气儿。”母亲突然急躁的说，停下手中正在扣的鞋带，转过身来，像茄子般头小下巴宽的脸不耐烦的对着我。
“哦，听到了。”我答道。
于是母亲继续弯腰扣鞋带，穿好鞋子后轻轻跺了两下，说：“好，那我们走了，你待在家里。”父亲默默靠着门框边等待，打起呵欠。
“哦。”我应和道。

父亲便打开门走了出去，母亲也跟着往外走。我刚向厕所迈了一步，就突然又听到母亲声音：“不准出门，听到没，持望。”
我向大门看去，母亲正从门外探进上半身严肃地望着我。
“知，知道了。”我不知怎的，稍显胆怯了些，虽然习以为常了，但看着母亲姿态神情还是觉得这事好像很严重似的。
哐！母亲利索的抽身关门。
我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小快步向屋门边上的窗户走去。透过窗户，已经完全看不到父母的身影了，我看着窗户外面明媚的阳光照在水泥路和路两旁的行道树上。阳光把一切都照的很清晰，以至于我可以分明的看清路上的每一粒砂石，看清在微风中摇曳的每一片树叶。我把手伸进从窗户射进来的一束光芒中，是热的，我端详着手心的掌纹，“这是我啊。”我想。于是我整个人都走进光芒中，倚着墙眺望能看到的水泥路最远处，阳光晒的我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