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天(2)
“噗,好到不行,一个整天游手好闲拉人吃火锅打麻将,另一个宅在走廊上的画里边十天半个月都不出来......咳,总而言之,这两个家伙待在罗德岛里真是费我一番好找。”
“那么你为是那了个小家伙?”
“是的......嗯.....我......找寻太久了,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是否还有必要找下去,我不知道......我只想找到......就算一个线头也行,好歹给我个坚持下去的动力。”
“我不道知是否让会失你望,但是,你过来吧。”
哈蒂丝撑开双眼,一片深邃幽蓝的天空透过天窗洒在脸上,晃动着的混沌着的云层铺展开来,像一锅将沸未沸的靛蓝色墨汁翻滚着。没有星辰,没有日月,这里的天空永远定格在阴阳交接,上天已经忘记给它变换色彩。
她挣着爬起来,四下环顾,竹编的鱼篓,细长的油灯,乌黑的陶瓦罐,惊觉自己躺在一艘乌蓬小船中,恍惚了很久,船头传来的悠扬的笛声才勉强刺痛她的耳膜,让她回过神来。她拽过盖在身上的披肩搭在身上,摸出了船舱。
黯淡的云朵一路卷到天际,缩成一条朦胧的灰线,一叶扁舟凌驾于万顷茫然之上,小小的苇叶下没有涟漪,没有微熹,没有海浪。幽蓝平静的水面上,只有一袭白衣在孤独地横笛低唱,哈蒂丝呆住了,自己究竟是在水面上飘荡,还是在天空中翱翔?
踉跄了一下,她才艰难地问道:“所以,我们是在前往尾闾?”
笛声绕梁,无人回应,哈蒂丝一时以为自己误入幻境。
笛声婉转,小船笼罩在远古的氛围中。哈蒂丝听得入了迷:百万群山轰然作响,大地沦陷,成为新的海洋。千百万年弹指即逝,又有陆地重新探出海面,隆然成为新的村庄,沧海桑田,天地万物曾不能以一瞬,都是这场戏中的匆匆过客,时间中的浪花白沫。
“我们已经在尾闾了。”笛声戛然而止,脑海中的回答浮出海面,触动了耳道最深处最敏感的纤毛,令她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了一下。
“这是......”哈蒂丝跌跌撞撞地走上船舷,原本平坦的甲板如同绝壁巉岩磕磕绊绊,她勉强站在那人身旁张望。而那人仍将笛子横在了“脸”上嘴的位置旁,没有吹响。哈蒂丝心中暗暗祈祷刚才那支三月不食肉糜的曲子千万不要是这张惊悚的脸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