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马槽】夜莺悠扬(10)

我和麦昆都满口答应。
迪克带我们依次参观——从床头柜独特的设计，再到花园中的一草一木。
在他优雅的举动和可亲的语气之间，我逐渐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好感。不可否认，他的确拥有某种可以称之为“人格魅力”的东西。是极少数在你第一次与之交流之后，便会立即想和他交友的那类人。
当他介绍某处设计的精巧之处时，他会毫不吝啬的将功劳赐予设计者大脑的绝顶聪明和工人的高超技艺。似乎他并不是这个房屋建造的出资者，而是一名懂得欣赏的旁观者。他所给予的大笔金钱，仿佛只是为了搭建一个可以让人们施展才艺的平台。
他并没有主人高傲的气息，也没有身为一名精英人士特有的优越。
他总是跟在我们后边，依照我和麦昆的兴趣选择参观路线。在信心讲解的同时，头向我们站立的方向倾斜，作出一幅随时准备倾听的姿势。即使被我们突然打断，他也毫无怨言。

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他只是一名从乡下来到城市打拼的年轻人，与我没有什么区别。这使我对他产生了一丝不可思议的共情。他那毫不拖沓，轻重得当，无比流利的日语更是加重了这一印象。他的日语甚至比一些西方国家的外交官还要好，比一些土生土长的日本人还要好。
一次，两个园丁与我们插肩而过。他待两人走远，望着他们的背影说：
“那两个是我家乡来的，都是残疾人。”
“看不出来。”我和麦昆异口同声道。
他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脑子有问题。家里穷，耽误了治疗时机。是我叫他们过来的，教他们做了些简单的工作。两人都很勤快，干的比一些佣人还好。我包他们的吃住，最近还在找合适的诊所，看看能不能挽救些许。”
还没等我做出回应，他就一把挽住我的胳膊。
“走吧，去那边看看。”他说。
这一行，最令我感到意外的却是惠子。她失去了那种唑唑逼人的姿态，反而像一个贵族的大小姐——举止优雅、动作轻巧，更重要的是懂得和人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