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马槽】夜莺悠扬(22)

我坐在惠子旁边。休息室没有别人，空空荡荡。
等她吸完一支烟，开口道：
“24岁，已婚。不吃软的水果。讨厌暖色调的衣服。不吃鱼，因为怕有刺。既没见过神仙下凡，也没见过妖精作怪，基本是个无神论者。每天晚上要喝当天送来的牛奶，一星期必有一天失眠。”
一口气说完，她转向我。
“你觉得这样的人生可算有趣？”
“不过是日常琐事的堆叠罢了，称不上人生。”我说。
“但这就是我的人生。没有梦想、没有目标、没有欲望。”
她寂寞的语调穿透层层烟雾。
“很久以来，我一直从他人的目光中寻找自已的影子。根据每个人的迎合着他们。当别人喜爱我时，我就感到自己的人生无比成功。”
“不应该是这样。”我说。
“是的，我错了。但直到我遇见了迪克才认识到这一点。”惠子掐灭了烟，然后继续说下去，“他突然靠股票转了很多钱。但那时没人看的起他，因为他是人们口中的爆发户，没有什么家产，这与我们不同。而我却喜欢他，他身上淳朴的光辉与我认识的每个人都不同。我不用为他而假模假样，不用为他掩盖自己的想法。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希望从他来寻找真实的自我。”

“可是你发现他并不是那样的，对吧？”
“你看到他那身所谓的绅士风度了吗？”惠子大声嚷嚷到，“那简直令人作恶！”
“你爱过他。”
“我爱的是以前的他，所以我无法接受现在的他。”
惠子的语气仿佛在回忆某件她这一生都不愿提起的记忆——迅速的推进，留下一地的伤感。
“迪克怎么大费周章，应该并不打算和你离婚。”
“打算去找外地的亲戚。但我还没联系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态度。”
“很远吧。”
“不近，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这次是麦昆强行跟我的，本来没打算把别人牵扯进来。”
惠子再次擦亮一根火柴。这次什么也没有点，看着摇动的火苗缓缓下降，把整根木条变成木炭。
“身上有钱吗？”
“拿了一点。”
我走到窗户旁。
“策划路线了吗？行李箱准备的怎么样？知道哪些东西该买吗？路上遇困难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