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马槽】夜莺悠扬(21)

惠子突然停下脚步，我差点撞在她的后背上。
她转过身子，眼睛盯着我看。棕色的瞳孔缓缓移动，浮现出各种奇妙的图形。她如同白瓷般的脸颊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紧闭的嘴唇敷上淡淡水膜，仿佛要说些什么。
“为什么要看我？”
“在想事情。”
她把手插进衣兜，再次转了回去。我们就像始发的列车般重新开始移动。路上的一群鸟儿腾飞到空中，无数对棕色的翅膀交错重叠，发出阵阵吵人的声响，仿佛要把世界撕开一条缝。
“我想问些问题，但怕你说我多管闲事。”
“问吧。”她说。
“什么时候跑出来的。”我毫无疑问句中特有的升调。
“几小时前。”
“你们家知道吗。”
“我们家大部分的财产都交给迪克的公司管理，怎么可能告诉他们。”
“想买什么。”
“不知道。”
“谈谈你自己。”

“这个......说来话长。”
附近的的年轻人向我们投来了匪夷所思的目光，大概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找个地方坐吧。”她看向天空中一片白云，“最好能抽烟。”
我边寻找她看的那片云絮，边回忆这边可以抽烟的场所。
“百货大楼，有吸烟室。”
“没去过。”她再次脱口而出。
“那去一次好了。”
*
她纤细的手指划过精美的花纹，伴着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银色的小盒开出一条缝隙。其中大半卡槽都空着，只有几只细薄荷烟整齐的排在右端。
“常抽？”
“偶尔抽一支，在麦昆前不抽。”
她嘴里叼着细烟，将火柴擦出亮光。
四面黄色的墙纸熏的黝黑，空气中发酵着不知何时积累起的烟味。阳光从窗户中斜射进来，在入射的过程中逐渐失去亮度，仿佛被烟雾分解了一般。她站在这片氤氲的雾气与迟钝的阳光之中，使每一个细小的举止都挥发出一种神秘与伤感。尖锐的目光带有微微湿气，在此时也变得柔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