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马槽】夜莺悠扬(14)

“好吧，你也不用明白什么。”惠子走到桌边，右边手缓缓抚摸着桌步。“反正数据会明白一切。”
迪克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强健的肌体无情的压迫着空气。
“你想做交易，是吧。”
“我要和你离婚，并且在名义上必须是由你主动提出。”
“我挣钱，很大意义上是为了你。惠子，我以前爱你，现在依旧爱你。”
迪克父亲般的口味却让惠子泛起无限蔑视。
“我以前也爱你，迪克。既然如此，那我们需要这么多钱干嘛。”惠子说。
“我们需要钱。”
“不！我们不需要这么多钱。你应该把那该死的公司卖掉，钱捐出去大半。我们找个地方，我还可以像以前那样爱你。”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会把你经济犯罪的证据交给全国8个大报的编辑部。我不相信你能一手遮天。”
惠子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胜利的高峰，严肃的脸颊回归自然，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一语不发的迪克。正当她将要宣布自己摘得胜利的果实之时，她却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在面对迪克时，自己在任何一方面都处于劣势。自己摘得的，不过是虚假的精神果实罢了。

刹那，她感到一阵晕眩。自己仿佛被塞进一个旋转的陀螺之中。在这眩晕之中，周围的灯光都好似掉了漆，变得粗糙且模糊。她倒在墙边，纤细的四肢弯曲着、收缩着。迪克——他那残忍的躯体靠了过来，遮挡住了她眼中的光明，让阴影附着在这个倒地呻吟的女人身上。
在此之前，惠子绝对想不到迪克竟会对自己出手。直到炽热的疼痛通过愤怒和委屈传来，直到她颤抖的瞳孔映出那个男人的身影。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天真，惠子。”迪克侵略性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无力感开始包裹惠子的全身。她感觉自己飘浮在真空的海洋里。无论她跳、打、踹——任何动作都毫无意义，都只能说明自己在巨大无边真空中的渺小。于是她开始绝望，在真空的黑暗中蚕食自己的生命。
她虚弱的站了起来，黄色的头发无力的一摆一摆。她的脚步仿佛在用最后的力气向别人控诉着什么，但无人理睬这种控诉。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身体瘫坐在门旁。凌乱的头发之间，眼角闪出了几点晶莹。月光从窗口洒进室内，顺着地板的纹理渐渐流淌，渲染出那优雅的肩膀无声颤抖的模样。夜莺鸟立在枝头，寻觅着夜空中柔弱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