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副本第15章：大东沟（25至27节）(3)

铁骨木壳舰艇，烧起来格外快。起火十分钟后，红莲便蔓延到轮机舱室，令不及逃走的司炉工当即团灭。高大的桅杆，被明黄色火流通体包裹；热量急速挥发，在海上鼓起一座百米高的浓黑烟柱。
这便是比睿号的末日。损管已不可能，友舰也无暇援救，樱井舰长代理只能与舰共燃，然后跟着支离破碎的残骸葬身海底。照规矩，萨长海军会给他的家属寄个小匣儿，里面装上几撮不明来由的粉末；海军大臣（海军部长）还会以个人名义发唁电，将樱井的“终末奋战”大大渲染一番。
军舰末日
1894年，萨长政府的海军大臣是西乡从道。这位51岁、外号“原来如此”的外行大臣，即将迎来公务最为繁忙的一个时期。他要发的唁电，远远不止樱井规矩之左右一份，联合舰队大部分的舰长，都在后面着急上火等着呢。
第二位殒命的鬼子大舰舰长，是八岛的横尾道昱。在经、来、平、济猛攻下，他的座舰中了三十多发100毫米以上炮弹，爆破弹、杀伤弹加起来超过八成。多亏装甲带出力，这艘战列舰的轮机系统并未遭受重创，水下以下也没有出现太多破口，但她的上层建筑却被炸得稀碎，无论舰艏、舰舯还是舰艉，全都呼啦啦烧起了大火。

横尾早早就进了装甲指挥塔，火苗子且烧不着他。不过，八岛号的司令塔，继承了不列颠皇家海军讨厌玻璃窗的传统，漆料燃烧的毒烟，一直顺着观察缝往里灌。这位本就多病的舰长，很快就变得咳嗽连天，只要烟气进屋，立即就会躲到对面的观察缝，试图从那里获取新鲜空气。
这一躲，就把性命给躲没了。伺候他的马弁，在战俘营中写下了非常生动的文字，如实记录了横尾的最后时刻。当时，一发“大如山峦”的炮弹，正巧在舰桥左前爆炸。亮光顿时令众人“目盲晕眩”，震动更是让司令塔内“如遭台风”，勤务兵、部门长、舵手、参谋撞作一团，纷纷摔倒在“舰长阁下”的脑浆上面。
没错，脑浆。一发弹片射入观察缝，不偏不倚正好削掉横尾道昱半个脑袋。他当即向前扑倒，脑袋里那些或红或灰的流体，就像某种“豆腐料理”一样，流淌在冷冰冰的网纹钢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