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海棠花》：2、他在脑袋里制造了一个敌人(2)

“与我没关系。”说完这句话，吴明觉得他们的对话可以结束了，就闭上了眼睛。
吴明从不撒谎。不是不会，而是不屑。真话虽然不会让事情变好，但谎话却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坏。
如果不是吴明，那么是谁呢？郭默生已经搜遍了记忆，认定只有吴明才有这个可能。但吴明却否认了。怪事天天有，但这么巧，砸到了他郭默生的头上。好在不是坏事儿，不如放一放吧。
郭默生吁了一口气，站起来，跨过大大小小的快递。真不少。这个葛美倩究竟是吴明的什么人？郭默生摇摇头，伸手去开大门。
大门背面贴着一幅很大的画像，铺满了整扇门。一个老人站在土丘上，左手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土丘下，是影影绰绰的人群。
屋里光线有些暗。郭默生眯起眼，打量着这幅画。
老人头戴皮帽，一束雪白的胡子垂到胸前。有风自他背后吹来，微微掀起边缘的几根胡须，荡在空中。老人的眼睛如一汪潭水，明亮而看不到底。他的右手向前伸出，似是要托起什么，又或者在指引着什么。
“智者？”郭默生转过身，用手指着门上的画，问。
吴明倏地睁开眼睛，坐起来。他目前犀利，盯着郭默生，“我托你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郭默生回到他跟前，俯视着他。吴明瘦弱，缩成一团。哪里还有什么大学教授的样子。这种视角让郭默生心里舒服多了。他手伸到口袋里，捏住了一个小小的白瓶。这是他从私药贩子手里买的三唑仓。三唑仓是一种处方药。

郭默生又在马扎上坐下来，他心里的不快换成了关心。
“你真的相信他们？”郭默生有些后悔了。这件事儿，他本来可以再拖一拖的。
吴明哼了一声，用手挤压着两侧的太阳穴。“你是第一次问我吗？”
“头又开始痛了？”郭默生犹豫着。
“你告诉我，到底找到了没有？”
郭默生点点头。
“大师怎么说？”吴明上身向前探出来。
郭默生脑袋里快速搜寻着合适的字眼。“他说……”
郭默生拖了一下，以便为脑袋争取时间，“他说，邪神在你脑袋里安家了。只能慢慢驱除……”
“这个我知道。”吴明打断他说，“关键是怎么驱除？”
“可以通过仪式，也可以通过药物。但是……”郭默生观察着吴明脸上的反应。
“你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吴明对他吞吞吐吐的做法极为不满。
郭默生心一横，“但是因为你的身份，他不方便出面。他让我把这个给你。”郭默生把小白瓶掏出来，递到吴明面前。
吴明恭敬地接过来，“大师配的药？”
郭默生点点头。“察觉它要来时，就吃一粒。没事时，别乱吃。”
吴明拧开盖子，倒出一粒，放进嘴里，喉咙一动，用唾沫把药片送了下去。他往后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用力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