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拾贝】从东方饭堂到雁落厅(3)

我想父亲一直都是本着诚信的理念来经营东方饭堂的，这么多年里，随着物价的持续上涨，我们的菜品也不过小小的涨了两次价而已，盈利其实并不多。除了父亲高超的厨艺，他在经营这方面一直不忘初衷，应该也是能够保持良好顾客缘的原因之一。
但我实在看不懂，明明在我看来各方面都并非足够优秀的雁落厅，生意却是一年比一年火爆，难道人们都看不出这些虚假宣传活动的真面目嘛？还是因为大家只是更喜欢他们小资情调的装修风格？我搞不懂，想来又或许是我的问题罢。
我拉着五妹走进了雁落厅，已经过了饭点的时间，这会却依然还有不少客人在店内，看到五妹坐稳在那沙发上后，我才招手叫来了服务生。
接过菜单，我大致扫了一眼，先帮五妹叫了一份蛋糕，她喜欢吃甜的，平时在家吃饭也是以甜口居多，为此父亲还没少琢磨这类的料理。
五妹是很高兴的，因为年纪的问题，她并不可能很容易的出门，或是吃到这样的甜点。因为美食街上做这类食物的店虽然也不少，可她却是独爱雁落厅的。
再细看菜单时，我便发现这菜单上的名目虽然同去年来时相比要变了许多，但实际上的菜品内容却没有多少变化，这些老掉牙的菜谱我也并不很感兴趣，于是随便点了一份，只当填饱肚子了。

妹妹的食量并不多，我想这一份甜品应该是足够填饱肚子的，但她在不紧不慢的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蛋糕后，还是以期待的目光看向我，甚至连勺子都不肯放下。
我也只好揉揉她的头，告诉她甜的东西吃多了不好，又故作严肃的说了些关于蛀牙糖尿病之类的威胁话，才让她极不情愿的放下餐具。
待到我和她又接着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家后，看见父亲依旧沉着脸时，我才觉察出一阵阴郁的气氛。
把五妹打发回房间，我从二哥那了解到，原来他早上跟着父亲去开会，本来应该是要商讨今年的大会事宜，可讨论了一半，主办方突然变卦，说今年的赞助方虽然给的比往年多，却也提了很多硬性要求，搞得多数店家都很不愉快。
先是把大会的名字改成了什么“美食节”，暂且说得过去；又是一改往日和睦的比拼方式，变成了让顾客参与投票来排名——这倒也没什么；又是搞了个什么淘汰制度，扬言要取消排在最末商家的经营权；还弄了个什么大奖品要颁给排在首位的。
其实二哥稀里糊涂跟我说这么一通，也只是复述了上午的见闻，我俩一块研究半天，都没能弄清楚这其中的利害，但我猜父亲应该是很清楚的，不然他也不至于一整天都那个样子。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正忙着给门口的俩位小朋友“劝架”的时候——四弟和五妹拿着木刻的小玩具打的火热，就见着几个人朝我们走过来，他们分别端着样式精致的各色餐盒，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但五妹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是雁落厅的人，高兴的神采立刻就冲开了先前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