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夜之恋】今我来思 民国文(9)

“你....你怎么....敢？ ”顾惜脑子里回旋着农夫与蛇的故事，兵家常说不可以进而谓之进实为下策，隔岸观火才是聪明人。可顾惜这次丢泄了盔甲，她与萧逸鞋尖相抵，视线目光清晰。
她做了多年前就想做的事，刚才她的手宛若手术的刀，很干脆的擦过萧逸的耳后。那里是血脉最为集中的区域，左右两侧都分布着颈动脉，可为大脑提供至少80%的供血。只要颈总动脉破裂，就会造成动脉内血压，血液会以很高的速度喷射出体外，创口大点的在2分钟内可以将人体70%以上的血液喷射出来，大脑很快就会失血而缺氧，出现血压归零、心脏停跳。
“你怎么敢再进这个家！”顾惜伸手指着他，这动作萧逸熟悉也很陌生。他还闻见了顾惜身上的味道，他已往常常陪伴在这个人身边。从发梢的温度到掌心的薄茧，他都铭刻入心。
顾惜那时念女中，洋学的功课做完了就喜欢玩乐器。那时顾老爷还在，是个苛严古板的老当家。顾惜他爹常年在海外，她自小被祖父带大。老爷子总瞧不上顾惜学的那些东西，说不准玩。要是有不听话，甚至会对她这个小女孩上家法。

顾惜十五岁生日时，董事在海外托人送了把小提琴给她。顾惜欢喜的不行，就拉着萧逸在自己卧室里偷学。拉完了还硬是要他正儿八经给个点评，萧逸不善言辞，在她面前也敢沉默只会闷头干活儿。顾惜前几天还兴高采烈拿着核桃油擦琴，结果今儿就把好差事交他了。
萧逸把琴擦完，满手的核桃油混着玫瑰露的清香。顾惜身上也常有，像暖阳下沾露的瑰蕊。见他老半天哑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固执、又固执又不听话。顾惜被他气个半死，当即喊季叔给萧逸找了个教书先生做敲打。
而如今萧逸看见，顾惜眼里的清澄在破碎。
“你回来做什么？！”顾惜清晰地问，她这么一说。内厅里为数不多的人全盯着他看，顾家的旧仆多，有几个接连把他认了出来。顾家的季叔是家里的老管事了，早年前收了个学徒跟着帮顾家办事儿，年轻人手脚麻利上道。再加上自小姐老爷身边，顾惜对他很信任。顾家产业多，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理，可机灵的人手却不够。他们还记着这个年轻人平常最不爱，脸看起来死板。但是做起来却漂亮，他参与的事情太多，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只要他愿意平步青云不过是时间问题。